羽腰间的束带之时,山林间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树叶剧烈摆动,飞沙走石。
山匪被吹来的尘沙迷住了眼,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来抵挡风势。那山匪二哥,却不知怎的,腰上一紧,自己的身子倏然腾空而起,接着腰上被某物一扯,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数丈之外的林丛间。
还没理清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呼啸的风中,藤条挥舞,猎猎作响,它同时缠住两个山匪的腰肢,将他掀到高处。其中一名山匪冒着大风,在半空中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他脸色大变,惊声叫道:“妖怪啊!是妖怪!”
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剑,刺进了蔡竹君的心里。
树林间的风陡然转弱。
而那二名山匪,正是要去扒杨晞羽衣服的那两个,腾空之处离她极近,“妖怪”二字也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里。
什么妖怪?
杨晞羽转过了身子,用手挡住风,慢慢地将眼睛打开,看见了所谓的“妖怪”。
不远处的空地上,蔡姑娘立于中央,表情阴冷,长发纷飞,十数条粗细不一的“手”从她的身子里冒出,紧紧地缠绕在那些山匪身上,将他们一个一个地甩到林子中。
察觉到杨晞羽的目光,蔡竹君的灵力一顿,但转瞬之后,她又继续舞着藤条,朝山匪攻去。
纸终究包不住火,不若早些将纸燃尽,以真面目相对。
杨晞羽看呆了,嘴巴不自觉地长大,她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直愣愣地站着。树林间的风还在刮,但很奇怪,它们调转了方向,不再往她眼睛了扑,也不会再有沙石迷住她的眼。
她就站在原处,将蔡竹君的收拾山匪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名山匪被横飞而来的粗藤击中了后脑,摇晃几下,便倒地不起。突如其来的狂风止住了,恰巧在收拾完山匪的那一刻,神奇地止住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
藤条还悬浮在半空,只是不像方才那般张牙舞爪,它们很安静,也很乖巧,而后慢慢地往蔡竹君的衣袖里钻。
蔡竹君背对着杨晞羽而立,她抬头望向前端幽深清寂的丛林,一种落寞的愁绪涌上心头。
孤单笼罩着她。
蔡竹君忽然觉得有些冷,抬手紧了紧衣衫,兴许是方才用的灵力太多了,呼来的风太大,让她的四肢百骸都着了冷。
蔡竹君迈动脚步,朝着林间深处走去,脱离了杨晞羽的视线。
“蔡......蔡姑娘......”一时间,杨晞羽难以回神,片刻之后才小跑着追了上去。
“蔡姑娘,你等等我啊!”杨晞羽大喊道,清亮的声音在安静的丛林中十分有穿透力。
山匪或死或伤,不会再追来。前路重新开启,可是她们......却无法再继续行进了。
那就告别一声吧,蔡竹君这般想到。不知不觉中,她的眼前起了一层潮意。
她一棵老槐树前刹住了脚步,垂下眸子看着老槐树粗糙的树皮。
杨晞羽停在了二丈外,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蔡姑娘有着超乎常人的厉害,可是她的背影却是如此哀伤落寂。巨大的石头压着了杨晞羽的心上,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杨姑娘。”共同沉默了良久,蔡竹君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在。”杨晞羽应道,声音哽塞不畅。
“接下去的路,我们不能同行了。”蔡竹君把声音放得很轻。
“为什么?”杨晞羽问得很急,手掌落在身前,手指绞着。
“因为,”蔡竹君顿了顿,头垂得更低,声音之中有说不尽的酸楚与无奈:“你也看见了,我是个怪物。”
“就到这里为止吧。”蔡竹君转身看了杨晞羽一眼,眼神之中渗出了从未有过的柔情与不舍,“路途艰险,你自己小心些。”
说罢,她便绕过老槐树,朝后侧的小径走去,恰巧,那儿有两条分岔路。她们可以分道扬镳。
“谁准你说自己是怪物的了,反正我不认!我也不准!”杨晞羽冲着蔡竹君又要消失不见的背影,放大了嗓门喊道。
蔡竹君的脚步顿在老槐树旁,身子微微侧过,眸光闪了闪。
“你不是怪物,我也不准你说自己是怪物!”杨晞羽再次铆足了劲喊道。
蔡竹君的身子转了过来,黑亮的双眸却骤然生了冷意:“那你就好好看清楚了,我是不是怪物?”
两根拇指粗壮的藤条从蔡竹君宽大的衣袖了钻了出来,一左一右朝着杨晞羽袭了过去。
杨晞羽就站在原处,没有退缩。
一根藤条捆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的双臂也包裹起来,她根本无法反抗。另外一根则绕上了她的细弱的脖颈。
藤条骤然回缩,杨晞羽的身子也跟着腾空而起,而后落在了蔡竹君的面前。
蔡竹君逼近她,冷厉的眸子同她对视,缠绕在她身上和脖颈上的藤条越缩越紧,声音从牙缝中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