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面有一桌一椅一醒木,茶杯折扇说书人。
段掌柜下意识地把大少东家往后面办事的地方请,沈去疾的视线在前堂扫了一圈后,朝段掌柜温和一笑到:“我这次来只是纯粹的路过歇脚,您忙您的,让伙计过来就行。”
庙会这段时间茶庄的确生意火爆,年轻的段掌柜也不和沈去疾客套,抬手招来个伙计后就自顾的里外忙活去了。
极会察言观色的伙计引着大少东家和少东家夫人在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入了座,待沈去疾叫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后,伙计便自己退了下去。
说书人今次说的是里的一个故事,等魏长安真正开始听说书人用那低沉沙哑又神秘的声音说书时,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已经发展到了高潮,听几耳朵发现听不进去后,魏长安干脆开始和小锦添玩耍。
沈去疾悠悠闲闲地在长凳上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直到沈盼和吉祥寻了进来,沈去疾才借口去方便,起身去了后堂。
魏长安看见,当沈去疾溜边靠墙存在感极低地去了后堂之后,柜台前忙得脚不沾地的段掌柜也悄没声儿地闪身进了通往后堂的小门。
说书人的故事说到了狐妖被道士抓了起来,小锦添举着手里的一块桃酥要魏长安帮她掰开。
魏长安接过小锦添递来的桃酥,忽然之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魏长安是在偷偷试探沈去疾——小样,我就不信我看不出来一点点你的猫腻
☆、相让(5)
偌大的沈家依旧和往常一样安静且忙碌着,沈叔胜忧虑担心又满心期待地等了这几天,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性子,找来了沈练跟前。
最近半个月一直都是大雪连天,沈练的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以探病为由的沈叔胜进来书房后,沈练下意识地支开了芙蕖。
“坐。”沈练坐在暖塌上,脊背挺直,气势迫人。
要不是她脸色还有些不好,沈叔胜简直要怀疑沈练是装病了——你看看她这迫人的气势,哪儿像个生病的人啊!
“家主,我听沈福说,说……茶庄上出了点问题?”沈叔胜坐在圆桌旁,两只手隐在暖手里搓来搓去,紧张得直咽唾沫。
沈练略显凉薄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一声低笑好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和往年一般罢了,你找我有事?”
沈叔胜铜铃般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哎,来前儿想好了许多的话头,如今竟然被沈练一句“你找我有事?”给活生生问得说不出话来,沈叔胜叹口气,暗骂自己嘴笨无用,懊恼自己在沈练面前只敢唯唯诺诺。
沈叔胜犹豫的这一下,倒让沈练在话头上反客为主了,她问沈叔胜到:“绸缎庄的刘掌柜说,冬月月末进的那批货里出现了不同层次的损坏,介儿也同我说了,我也看了出问题的那几匹锦缎,不像是成匹之后外因所致,你怎么看?”
冬月月末的那批锦缎是沈叔胜一手打理的,那些出问题的锦缎他也自然是知道,只是,只是……沈叔胜的额角,愣是在温暖的主院书房里流下了几滴冷汗……
最后,脚下步子虚浮的沈叔胜,是被贴身的仆人扶走的。
沈叔胜离开片刻后,芙蕖才端着药碗走进来。
沈练吃了芙蕖端来的小半碗汤药,苦笑着对芙蕖说:“沈叔胜倒是真有这个胆量,若是他有他儿子一半的头脑,我会考虑将沈家家产分他一半的,毕竟他在沈家的这十多年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啊,她沈练不是个不知好歹、看不清恩仇的人。
芙蕖接过空药碗,又给沈练递来漱口水:“其实去疾是有这个能力的,你也别太担心,更别不舍得放手让他自己来……你说过的,来年出春后要带我去江南游山玩水的。”
话闭,芙蕖低眉敛目,沈练的头疼病便是日夜操劳所致,从来没人心疼这人的苦,但是她芙蕖心疼,芙蕖不求沈练能日进斗金名声显赫,她只盼沈练能健健康康的,她们说好了要一起白头的!
“我记着呢,带你去,带你去……”沈练放下水杯,一个伸手就把芙蕖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清浅的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宠溺。
芙蕖被沈练的笑容晃了一下,她仿佛恍惚之间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沈练——明明是桀骜飞扬,目下无尘,却又懂得克已待人,谦谦温润——
那时的沈练不信鬼神不信人,总喜欢以观望的姿态审视着世间的一切,整日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呵,如今才二十出头的沈去疾可不就是她当年的翻版么,丝毫不差的翻版……
“你笑什么?”沈练用鼻尖在芙蕖的脖颈间亲昵地蹭了蹭。
芙蕖被蹭得咯咯笑出声,她抬手环住沈练的脖子,手指轻轻地挲摩着沈练的耳垂,佯嗔到:“看来某人的头疼病大概是好了,都有闲心敷衍我了。”
沈练干脆把脸往芙蕖的肩窝里一埋,瓮声瓮气的:“哎呦不行,不行了……头疼……”
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