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糕的,趴在沈去疾背上的魏长安兴奋地搓了搓沈去疾的耳垂:“姓沈的,我要吃冰糖糕……”
既有人要吃,沈去疾自然得买。
“味道还不错,”魏长安把手里的冰糖糕递到沈去疾嘴边:“和城西徐家铺子里的差不了多少,你尝尝。”
沈去疾就着魏长安咬过的地方尝了一口,却也尝不出来这其中的好坏:“太干了,你慢些吃,仔细噎着。”
“……”魏长安真的被噎了一下,不是因为冰糖糕,而是前面看见的人——小姑子沈余年。
沈余年不是一个人,她身旁有一位与她并肩而行的,束着不同发式的异国女子。
“那人……是晋国人?”魏长安急忙咽下嘴里的东西,拍了拍沈去疾,让她将自己放到了地上:“青丝束髻,是晋国还未出嫁的女子?”
沈去疾眉心微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晁晋两国交好,这几年民间的来往也是频繁,咱们家里的生意也有渗到晋国的,那位姑娘,是一位同咱家有过生意往来的人,姓容。”
“你记性真好。”魏长安的目光落在余年身旁,眯着眼,看似无波无澜地说。
沈去疾分明嗅到了一丝异样,她摸摸鼻子,识趣地解释到:“这还真不是我记性好,晋国女子皆有眉间点花钿的习惯,但是你看容姑娘。”
因为隔的有些远,魏长安仔细看了几眼,那姑娘的眉间,却是无有花钿。
沈去疾微微垂眸,在一群郊游者的欢声笑语中,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对魏长安说:“晋国民风开化,许男子与男子,女子与女子成亲,而凡女子眉间去花钿者,称之为‘契姐’,契姐成婚,所娶必为女子,当然,若是她们不想当契姐了,再将眉间的花钿点回来便可。”
魏长安也听说过晋国的这种风俗,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还真的给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契姐。
彼时,眼尖的沈余年已看见了沈去疾和魏长安的身影,犹豫片刻,她还是朝这边过来了。
“沈锦年,大嫂。”沈余年还算礼貌地上前来打招呼:“你们怎么有空来这里呀,春游?”
“你大哥今日休息,我们同二弟三弟他们一起来的,”魏长安笑语盈盈地同沈余年接话:“不知你身边的这位……”
沈余年一愣,急忙躲开了沈去疾的眼神,给魏长安绍到:“哦,这是我的一位友人,晋国容昭,”言闭,她转而向容昭介绍魏长安。
沈去疾不动声色地站在旁边——她敢打赌,沈余年那蠢货认识容昭绝对还没超过两个时辰。
只见容昭用晁国礼向魏长安见礼,谈吐举止颇为不俗:“在下晋国容昭,见过沈家大少夫人。”
“容姑娘有礼了。”魏长安规规矩矩地回礼。
却见容昭转而同沈去疾揖礼,眸带笑意:“沈老板,别来安善否?”
“别来安善,”沈去疾拱手回礼,脸上挂着一种魏长安没见过的,与私底下不甚相同的笑容,亲而不近,远而不疏:“多谢容家主挂念。”
“我和容昭是在半路上碰见的,”沈余年的一只手托在骨折还未痊愈的胳膊的手肘处,低着头,始终不敢直视哥哥沈去疾的眼睛:“一会儿我还要陪容昭去别处转转,就先走了。”
沈余年拉容昭走,容昭本能地拱手同沈去疾和魏长安告辞。
魏长安略略回礼:“那就有劳容家主照看我家余……”
“且慢!”沈去疾突然出声,同时一把拉住了沈余年那只拉着容昭的胳膊。
“沈锦年,你干嘛?”沈余年回过头来,抬眼瞪着沈去疾。
沈去疾忽略掉妹妹那颇具威胁意味的眼神,转而眉目温和地看着容昭:“不知容家主此番前来晁国,是有荣家的生意要忙,还是来游山玩水的?若是前者,在下自当领走舍妹,不让她给容家主添麻烦。”
容昭目光灼灼地和沈去疾对视片刻,最后,她终于慢慢挣开了沈余年拉着她的手,转而向沈去疾拱手施礼:“是我唐突失礼了,待忙完手头的琐事,昭必备下薄礼,亲自登门致歉。”
晁晋两国风俗不同,两国百姓的认知自也不同,容昭是晋国的契姐,在晋国不会有什么不妥,可这是在晁国,她走到哪里都是会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相视,何况余年与她同行,不用想就会知道会对余年产生什么影响。
而她虽然只是和余年结伴而行,但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定会平白给余年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惹非议的,这不是她容昭的行事风格。
“容家主言重了,”沈去疾的神色及语气同之前没什么不同,魏长安却平白听出了一丝霸道之意:“若容家主在此有何需要沈某帮忙的,尽管言语,在下乐意之至。”
“沈老板客气了。”容昭拱手,再未复多言,领着下人不急不缓地朝别处走去。
待容昭走远,沈去疾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轻声问妹妹到:“你不是在庄子上修养吗?怎么会‘在半路碰见’容家主?”
沈余年的眼睛,带着求救的信号,极快地朝魏长安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