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穿着一身戎装矗立在城门口,应该是在例行巡查。他的目光游移四周片刻后, 落在了我们渐近的身影上, 我倒吸一口气, 眼下已经无处可逃了,就在我寻思着应对措施时,卫煌根本就没有停车的意思。
错落间,我与祁山北四目相对,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从胸口升起, 他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别开头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放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就这样轻易的驶离了德一府。我垂下头笑了,笑的极为难堪。
卫煌扬起鞭子抽打着马大哥,他也跟着我一起笑了:“如何?很意外吧,就这么放我们走了。哈哈哈哈哈,人心啊,隔了个肚皮就是隔了几千重高山,以你的小聪明是永远都想不明白的。”
我抬手捂着额头依旧笑着,笑得肩头都跟着一起颤动,所有人都带着伪善的面具,各怀鬼胎各自飙戏,我本色出演傻子,陪着她们演了一出又一出大戏,最后成笑话的人,只有我....
墨絮所在的据点比我想象的还要偏僻隐秘,据点坐落在城郊深处两山之间的谷底,必须顺着河流乘船穿过一处水帘洞,在一片黑暗后展开的景象让人叹为观止。
高耸而起的三处建筑用料考究,一眼就能看出厚砖搭建为皮,生铁筋条为骨,木料榫卯加固,宛如如堡垒一般,也不知道这地方暗藏了多少机关,巡逻的守卫不计其数堪比皇宫。
我一把搀扶着许阳炎,卫煌见我如此吃力,一脸厌弃的抬手帮了我一把:“就你这身板还真是让人不省心,一点儿都不像个爷们儿。”
“不好意思,我办事儿走脑子。”
我皮笑肉不笑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头不再理会卫煌的鄙视,走进正门,这才看清了堡垒里面的构造,每隔几十米就是一道拱门,想要跨进一道门必须经由守门的护卫允许,整个流程极为繁琐,可想而知,墨絮在防御这事儿上下足了心思。
跟着卫煌的步伐不知道过了多少道门,受了多少检查,当最后一道门落入我的视野时,它格格不入的修饰吸引了我的目光,卫煌也停了下来,他将许阳炎扔进我的怀里,转身直接将门推开:“带着这狗官进去吧,别让主人等太久。”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后,吃力的扛着许阳炎的胳膊缓缓的走进了屋子里。那一抹身影穿着墨青色亮滑罗缎长袍,不知名的花朵绽放在曼妙的腰身之上,长发已过腰,随着开启的门跑进的风微微抚动。她举着茶杯微微垂头小呷一口,恬静的侧颜如此久违,没变,真好。
我呆站在原地伤神的含着笑意,墨絮缓缓的站起身,她就那样歪了歪脑袋直勾勾的打量起我,而我除了无所适从只剩下了心慌意乱。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会再见,可再当四目相对时,羞涩与过往的纠缠让我难以开口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墨絮见我主动开口问候,她微微噗嗤一声轻松的笑了起来,接着举起手指向内饰奢华的房间转了一圈:“一切都在慢慢的属于我,当然过得不错。”
然而我嘴角的笑意渐渐的僵硬了,因为,我顺着墨絮的手指跟着环顾了一周,当暗红木柱子上捆绑的囚徒收进我的视线时,我怔楞着松开了许阳炎的胳膊,依旧昏迷不醒的他顺势滑落到了地上。下一刻,我跨开步子走到墨絮的身旁,目光里带着挑逗和暧昧,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墨絮似乎很享受我们这次言语不多的重逢,她抬起手宠溺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我微微闭上了眼睛乖顺的蹭了蹭她的手,已经很久没有嗅到属于墨絮特有的香味,如此的让人心安和舒服。可就在下一秒,当我的手摸索到了桌上搁置在一边的水果刀,我睁开眼睛,冷冷的盯着墨絮。
她微微蹙眉片刻却像任由一个顽皮的孩子恶作剧一般,放任了我。我一个转身冲到了被捆在木柱上的人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丝毫酷刑拷打的痕迹,只是昏昏欲睡的疲惫模样看起来很不对劲。
墨絮悠然的询问声从我身后传来:“你想杀他?”
我顿了顿转身看向她,很简短也很坚定的回答:“嗯。”
“让他死得太痛快岂不是便宜了他?”
我不解的看着墨絮手中拿着的杯子,墨絮便抬了抬手继续说着:“给你看个精彩的东西,一会儿再取这家伙的命也不迟。”
说着,墨絮一把狠狠的捏着项士杰的脸试图让他张开嘴,项士杰微眯着眼睛已经没有抵抗的能力,任由墨絮的所有举动,很快一杯子不明液体被灌进了项士杰的嘴里。
一眨眼的功夫,项士杰就像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般,他的眼白血丝爆裂染红了双眼,额头间凸起的青筋泛着乌紫色,似乎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疯狂的摇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哀嚎着:“墨絮...你这个恶毒的贱女人...啊...给我解药...他妈的..快给我解药...”
墨絮将手中的杯子一把扔在了地上,随即很郑重的面对着我,脸上的悠然亦是被严肃取代,伴着项士杰的嘶吼声将我不为所知的另一盘棋局娓娓道出:“思捷,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