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人坐在了平日司徒衡南坐的坐垫上,隐隐的担忧浮露在脸上。
“太子殿下。”霍风恭敬地行了一礼。
“呵,其实看到子新我倒是吓了一跳。”太子拿起一个杯子,自己斟了杯茶水,“本来……”
太子的眼睛扫过司徒衡南,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便又落在霍风身上。
“呃,你们私下还是唤宸御就好,或者柳玉也行。”太子突然调转了话题,起了身,却瞧见司徒衡南和霍风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是本太子的命令。”太子宸御勾了勾唇,“还有司徒衡南,要精神点回去,本太子会亲自给你接风洗尘。你这次功绩不小,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赏赐。”
宸御先一步回了皇城,算是完成了慰问将士的任务。司徒衡南在进食服药后歇了下去。
霍风本是要另住一处营帐,但临走时被司徒衡南拉住了袖子。
“子新,你就睡在这里,好不好?”司徒衡南的声音很低,其实拉住衣袖的力气也弱了下去。
霍风望着面前的司徒衡南,他的眼睛依然那么澄澈明亮,让人既想碰触却又有所顾虑。
最终,霍风还是缓缓落下一声:“好。”
霍风在来时睡过的地方躺下,司徒衡南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但霍风没有那么轻松地入眠,借着未灭的一盏灯的光亮,他凝视着手中的一方木章,木章染着红,底部刻着“司徒衡南”四字,是他的字。
那是从司徒衡南的衣衫里掉落出来的。
先前他握着这方木章在帐前沉思的时候,是司徒衡南经帐中军医救治体象正常的时候。
他尽量克制的焦躁不安终于于那时消散,原本有些溃散的意识回归,身上的疲累涌来,他险些晕倒过去。
是宸御一把扶住了他。
自然而然地说了声“多谢”,看清人后他才冷静地道了声:“太子殿下。”
宸御本来看到他十分诧异,不过立马压了下来,后知后觉地挑挑眉,道了声:“是子新啊……”
“本是陈凝向我说你回来了,我还十分怀疑。”宸御粲然一笑,“总算是见到人了。我听说你为父亲守丧回了西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皇城了。当时南弟跟你去了许久,司徒将军差点也去了西南。不想西南后来也有一场□□,北面之乱一触即发,倒是把南弟召回来了。当时父皇本来是要赐圣旨让沈容和南弟成婚的,但后来倒是司徒将军去向父皇陈言说这一仗虽是把握很大,少说也会两三年难归,便委婉地推了回去。”
宸御故意停顿,观察着霍风的神情,却是无波无澜,像是早已知晓。
“那段时间,只要在皇城,都会听到有人在说丞相府二公子打了将军府公子的事情。”宸御又顿了顿,“其实这次命沈恪为督军,也是父皇的小小试探。据闻,除却这两日,两人还算和气。”
“我本是请求来慰问将士的,没想到还能与你重遇,只是这军营倒不适合叙旧。待此战尘埃落定,我们约定个时间,在东风小楼一聚。”宸御望着霍风苍白的面色,叹了叹气,“南弟已经无大碍了,总是会有醒的时候,你也去休息吧。”
霍风依然准备回司徒衡南的营帐,不巧和李校尉撞了个正着,李校尉望见是霍风,本来脱口而出:“你怎么随意进……”身后的吴校尉提示性地咳嗽了两声,李校尉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咽下了本是要说的话。
在两人奇异的打量的眼光中,霍风动作未停顿地掀开了帘帐。
霍风在暗夜中悄然入了眠,一夜似乎是在做梦,又像是一片空白。
难以记全的梦境,才是真实的梦。
梦里的少年,无忧无虑。
☆、昨夕(1)
刚满十一岁不久,司徒衡南总算不枉几个月来的努力,得到了司徒将军的认可,皇上也默认了小少年加入皇家春猎。
何先生在府中小住了两月,在霍风十一岁生辰后悄然离去了。虽然这是在霍风的意料之中的,但是当清晨没有找到师父的身影,、只找到了一张写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的字条时,内心扫荡过的是浓重的失落感。
这日两位少年在屋顶上喝着早些时日府中余下的桂花酒,司徒衡南注意到霍风的惆怅,想来也是因为何先生的离去。
他向来不怎么安慰人,也不会安慰人。倘若霍风被人欺负了光明正大地单挑对他来说更为直接干脆,简单利落。这种难以安抚的情绪上的难过他也有过几次,但是至少到目前他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人与自己长远地分离。
“子新,何叔叔走了你也不要难过,他本身也不希望拘泥于将军府。你在这里,府中不会有人亏待你的。”司徒衡南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像样点的话,霍风却依然一动也不动地屈膝抱腿,目视前方,没有吭声,也没有动那小坛桂花酒。
司徒衡南于是也没有说话,只是顺着霍风的目光,凝望着天边一抹落日余霞。
过了一会儿,司徒衡南时不时望几眼霍风,然后又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