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该做什么。
对方不是姚永,要是贸然推开了估计又会丧失辛苦建立起的好感。
推不是,不推也不是。
葛飞灵踌躇不决,这个时间景浣已经坐回座位,轻轻扭过她的一半红彤彤的脸,仔细地根据她红得鲜艳的唇瓣擦。
她似乎并没发现她已经不抗拒他的擦拭了。
想东西想得太投入,任由他主宰。
景浣扬着嘴角,拆了一包湿纸巾,替她清理蹭到他校服上花粉的脸。
纸巾包裹着指尖抚到她花瓣般的上唇。
当意识到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地玩弄自己的唇时,葛飞灵忽然回过神,推掉他的手。
力道很轻,惊慌多于厌恶。
湿哒哒的纸巾掉到地上,发出同样轻的声响。
“怎么了?”景浣问她,神态自若。
他看着面前被擦得唇鼻微肿的女生,不知是过敏还是皮肤太脆弱,她微怔着,精致的五官哪儿都好,偏偏嘴唇红肿,原本淡粉的颜色现在像滴了血,又像被什么狠狠蹂/躏过。
“你…你不生气了?”她迟疑地出声问,语气轻软又小心翼翼。
景浣顿了顿,这一顿,女生以为刚才惹他不高兴了,俯下身想捡起那块纸巾。
“已经脏了,不用捡。”他很快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拦住她的动作。
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她紧闭的红唇。
柔软至极的触感难以忘。
景浣一瞬如走马观花闪过很多,最后,画面定格在她呆在那男生怀里的一幕。
第七十一章
正午烈日,体育课。
自由活动解散后,葛飞灵折着卷子躲到体育馆的观众席上。
算起来,她有一段时间没去找景浣问题目套近乎了。
一方面是她有点烦,几天的随堂小测并不理想,她觉得在景浣身上费心思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学业。
虽然不值得,但是一旦开始,退缩就是胆小鬼。
另一方面通过柴佳和毛巧贞旁敲侧击,知道两个人都给他透了不少信息。
葛飞灵打算再晾一段时间。
正想着,她从兜里掏出笔和折叠成方块的卷子,提笔要写题目的时候,旁边的椅子涟起一阵微小的震动,两盒气雾剂递到她面前。
葛飞灵握笔的手停住。
“这个祛疤效果很好的。”本该在球场上的男生突然空降,坐到她左边的席位,看着她脸上淡粉的痕迹开口。
她没接,景浣暂时放到座位上,继续说:“毛巧贞都告诉我了,对不起。”
传声筒起作用了。
只是她没料到,他主动过来找她的时间比预计的更早。
葛飞灵悄无声息把笔收回去,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装出被戳中心事的模样,“我没有被家人打,不是他们打的。”
欲盖弥彰。
景浣的脸色仍保持平静,眉眼稍松动。
“他们这样对你多久了?”他问。
葛飞灵真不想给他透露太多细节,将卷子揉回口袋,她起身要躲开他的趋势。
他想也不想地抓住她的手腕,“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温热、掌纹脉络紧贴她的皮肤,葛飞灵强忍几秒闭眼,顺着他的力道重新坐回去。
景浣刚有一点欣慰,眼前的女生又扑簌簌地掉下眼泪,豆大的泪珠砸落他的手背,然后蜿蜒流到校裤上。
“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他无奈之中带了点心揪,拿出备好的纸巾,递给她。
她还是哭,眨着眼,眼泪越掉越多。
人的性格在细节中体现,有时候,哭泣的方式也能窥见一二。
她的啜泣总是克制着压到最小,直至无声,足见她整个人也是压抑的,在那个家活得如履薄冰。
景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又有小龙女哭海的倾向。
他只好自己抽出一张纸巾,稍微凑近间距,俯身替她擦眼泪,“我这次没有衣服给你哭了。”
她还能抽噎着把泪全揩到他的手背上,跟小朋友报复似的。
景浣忍不住笑,照单全收她的眼泪,又抽了两张纸巾,轻而缓慢地擦拭那双漂亮微肿的眼眸。
“你家里的事,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忙,你哭得再多,也只是助纣为虐,知道吗?”
葛飞灵心底嗤之以鼻。
这么多年她靠眼泪才活下来的命,听他一个不愁吃穿长大的才是傻。
但她面上不表,仍然装纯装可怜。
葛飞灵一边不满他擦眼泪的动作慢得出奇,一边歪打正着地贴到了他的掌心。
景浣触及她娇嫩的肌肤的指尖滞了滞。
随即他突兀地往别处望了一眼,似在管理表情,然后调整过来,继续帮她擦着泪水。
“谢谢你,我自己、自己来吧。”葛飞灵像被他的体温烫着了似的,马上拉开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