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尘仙君这些日子很是心烦,这种心烦不光是表现在心浮气躁,而且已经发展到他时不时就要出去除几只作恶的鬼修来发泄发泄。
堂堂九天仙君,高冷了近千年,按理说早就该清心寡欲了,什么事能让他反应至此?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仙君这几日新添了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只要一入睡,便会做梦。旁人会说:做梦而已嘛,但凡睡觉哪有不做梦的,这也能拿来心烦?
寻常梦境自然不会让离尘仙君烦躁,所以,这梦自然是不寻常的。
他做的,是春梦,红烛暖张,鸳鸯交枕,鱼水之欢,艳色无边。更让离尘气愤的是,梦的内容还会随着时间而变得越发不堪入目,花样百出,但主人公始终是那两个人。
而梦里的他,竟然是享受着的,他沉溺于欲望,甚至还会摆着腰臀主动求欢!
每当醒来,离尘都感觉自己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不单是身体上的无力,还有心理上的厌恶。是的,他厌恶自己这种对情欲念念不忘的状态,尤其那次交孉让他丢尽了颜面,他堂堂仙君,竟被人强迫破身!
离尘的暴躁显而易见,他习惯了情绪外露,皈尧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是徒儿伺候不周,让您不舒服了?”
面对百般顺从,满心满眼都写满了仰慕的小徒弟,离尘能如何回答?他只好尴尬道:“与你无关,是为师自己的事。”
皈尧于是便不再追问,只是低头乖巧道:“若师父有什么烦心事,不嫌弃的话能否与徒儿一叙?万一徒儿能为师父解忧呢,只盼着师父不要把徒儿当做外人。”言语中是深深的不自信,仿佛深怕离尘厌恶他一般。
离尘心下一软,知道他这个徒儿自小缺爱,对待他要耐心些,于是宽慰道:“自然不会,”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继续低声道:“听闻人界皇宫有不少奇药,你那里有没有能让人不做梦的?”
皈尧仿若不知:”这徒儿倒是未曾打听过,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师父若是需要,徒儿回去找找可好?实在不行,可以拜托皇叔发布一道悬赏令,早晚会有人将药送上门来。”
可好?当然不好!为了自己做这种梦而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让天下人都知道,离尘是万万不会做的。亏得皈尧没有细问,他若是问自己为什么求药,自己难道说我睡觉时总做梦么?也未免太过好笑。
“不必,不是什么大事,我随口问问。”离尘暗自咬牙,转身去拿剑,心中燥郁之气更甚,因此没有看到皈尧翘起的嘴角。
离尘仙君心里不爽了,那也就代表着他看不顺眼的人都要倒霉了。于是这天晚上,离尘带着剑和徒弟将那作恶的鬼修三两下收拾了个干净,还端了他们的临时根据地。冷眼逼退几个想要上来套近乎的人修后,收剑回营。
不过,大杀四方的离尘仙君回到客栈后,依旧非常不开心,因为他的小徒弟受伤了。
原本此次平乱是可以毫发无伤的,可离尘心烦意乱下竟没有发现暗处躲藏的小鬼,一时不查被那鬼修钻了空子偷袭,皈尧正是为了替他挡那一下子才受了伤。
离尘一个得道成仙之人,让一个孩子护着也就算了,竟还让他受了伤,这让他懊悔不已。
看着皈尧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脸惨白,离尘眼中浮上些许心疼。
?
皈尧眨了眨眼睛,拽着离尘的袖子轻轻摇了摇,轻声道:“师父我不疼,你别难受。”
离尘皱眉看着他,这样一来就更心疼了,自责道:“师父没有护住你,让你受苦了。”
皈尧笑了笑,天真无邪:“我最喜欢师父了,能保护师父是我三生修来的运气。等我再强大一点,就能让师父随心所欲,再也不用受恶人所累了。”
就在那一瞬间,离尘的心里感到熨帖无比,无论皈尧的话是否符合正道,单就这一份心思就已经能让离尘微笑不已。
他独行了近千年,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大道上,忙忙碌碌千年光阴,转瞬即逝,期间竟没有留下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若是论起知交好友,除了青阳竟再找不出第二个,更遑论亲近之人了。
所幸,如今出现了一个皈尧,离尘觉得自己在修行中渐渐缺失的人情冷暖都被填补回来了。尽管他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嗯,在离尘眼中,皈尧此时确实只是个孩子。
皈尧见离尘眼中划过脉脉温柔,他心下一喜,低头装作羞涩道:“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为师尽力满足你。”离尘温声道。
“师父这几日,徒儿想与师父一起睡。”皈尧抓着离尘袖子的手有些颤抖,他将头扭到一边,不好意思看离尘的样子:“我怕我怕半夜伤势加重,还求师父多照看一下。”
离尘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看着皈尧悄然布满淡粉的脸颊,一时了然:他这年少老成的徒儿,这是在撒娇吗?
想想也能理解,皈尧虽然锦衣玉食地长大,但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去了边关,好不容易有了个师父可以依靠,一时间想要示弱撒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