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亲（彩弹：太子娶亲（2））

    成亲的日子在两人不自觉的期待中到来了。

    程既明牵着弟弟的手，一步一步送他出门，同僚和亲戚们或真心或假意的笑容映衬下，他的笑脸比哭还扭曲。把程怀瑾送到喜轿中，或许是兄弟俩的心心相印，两个人的手久久都没有松开。

    程既明咳嗽一声掩饰不舍：“别怕，过两天就回门了。哥哥平日里也会经常去看你。”

    “怀瑾知道，”怀瑾隔着一层婚纱眼泪婆娑，“兄长务必要保重身体。程府人丁稀薄，哥哥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天冷加衣。”

    “走吧，赶紧起轿上路。”程既明不想跟着哭起来，赶紧挥挥手让喜娘放下轿帘。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一身嫁衣的程怀瑾出门了。在喜轿旁边，是骑着高头骏马的少年将军。这一对俊逸佳偶，在以后的数年一直被长京百姓津津乐道。

    喜轿到了谢府，谢博衍按习俗踢开轿门，扶着新妇出轿。

    谢府早已在大门口摆放了一只火盆，火焰蹿起半米高，令谢博衍黑了脸色。

    程怀瑾也有些作难，倘若是个健康的青年，跨过这盆火自是不难。但他身体娇弱无礼，走路都需要人搀着，哪有力气跳火盆。在他为难时，有好事的宾客已经起哄来了。

    谢博衍不顾礼数，弯腰抱起程怀瑾，大步跨过火盆。宾客有些异议，看着谢将军黑沉的脸色也不敢多言。

    谢博衍低头轻声赔礼：“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李氏会在这种场合为难你。”怀瑾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他放下怀瑾，自有谢府的奴婢带着怀瑾和陪嫁的嘉月景云进了谢博衍的别院。

    谢博衍留在前厅陪客，他有些心不在焉，担心谢府的人不会给新房送食物，让怀瑾饿了肚子。想着寻个机会溜走，先给怀瑾哥哥送点吃的。

    程怀瑾也是第一次来谢博衍的小院子。的确在谢府很偏僻的地方，院落也不大，但被谢博衍叫来的军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此时不便多看，被领进房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

    嘉月景云自然是陪在他身边。嘉月等了会儿，不见谢府有人送食物来，便翻了自家带的物品去院子自带的小厨房。

    房间里只剩怀瑾和景云主仆俩。景云转了转眼珠，同怀瑾道：“公子，我还没见过成亲是什么样子呢。让我去前厅看一眼吧。”

    怀瑾无奈地笑道：“那你去吧，小心点，不许惹祸。”

    景云答应一声便欢欢喜喜地去了。

    景云仗着无人认识，干脆混到一桌宾客中。谢家为了展示与民同乐的风范，开的是流水席，不需要请帖，只要带着拜礼过来，便可以上桌吃饭。景云混在里面并不突兀，他凭借讨喜的外表和能说会道的巧嘴，和席上众人详谈甚欢。

    正开心时，谢博衍打圈敬酒到了这一桌。

    景云也笑嘻嘻地端杯，有意冲对方俏皮的眨眼。

    谢博衍心里有些不快，景云丢下怀瑾独自跑来吃席，令他颇为不满。他趁着敬酒靠近对方，小声嘱托：“别光顾着自己吃，记得拿点好消化的给怀瑾哥哥。”

    景云差点被酒噎着，公子自是有姐姐好吃好喝伺候着，轮得着你献殷勤？

    他受了点气，满桌好菜也不香了，等谢博衍转到下一桌，他便溜回了后院。

    尽管交代了景云，谢博衍却仍有些不放心。他行完必须的流程，便步履匆匆地往后院走去。他后院有自己的小厨房，昨天特意交代下属帮他采买了新鲜的黑鱼。待会儿亲手活杀切片，做一道生滚鱼片粥给怀瑾哥哥，养胃又安神。正好让怀瑾哥哥尝尝他的手艺。谢博衍有些雀跃地想。

    嘉月先煎好公子每日都要喝的补药，锅里的乌鸡红枣汤也滚了，她退下旺火慢慢煨着，叮嘱无所事事的弟弟：“我先去伺候公子喝药。你给我好好盯着这锅汤，盯紧了，不许旁人碰，也不许你偷吃！”

    景云懒洋洋道：“知道啦，姐姐真是啰嗦。”

    谢博衍一进小厨房，便看着景云正守着一锅香气扑鼻的热汤。他顾不上失落厨艺无用武之地，高兴地问：“景云，你炖的什么？好香啊。”

    “公子身子虚弱，席上没什么能吃的，特意给他炖的鸡汤。”

    “你手脚真麻利，这么快就弄好了。”小谢将军真没想到景云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乐得有些傻气。

    “当然是去前厅前就炖上了。”

    “景云，”谢博衍握住景云的手，感觉他真是体贴可爱，“你有心了。我帮你给怀瑾哥哥端过去吧，让他趁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