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过去安慰他,冯轶伦也是一副讨好的模样:“爸,这对我们没损失。”
冯轶伦把整个计划讲了一遍,接着道:“只要我们现在低价大量收购宇腾股票,到时候手里有了赵家的股权,还怕他们?
他们到后面,还得求我们呢!”
冯勇不是真的生气,盛华集团的前身能干净到哪里去?非人的手段他做得不少,只是不悦于儿子没跟他提前通气。
他信奉的向来就是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
沉吟片刻,冯勇点头,亲自拨通了操盘的经理人,让其大肆侵吞宇腾股票。
一边是早早设计好的,点火既引爆,是一场预谋好的绞杀。
一边防无可防,赵家父子暂时拿冯家没办法,只能找人牵线联系政府相关办事人员,先不说那个环节有人提前被收买了,
打通环节都需要时间。可是舆论不会等你,赵骏父子赶去公司,受到股东攻讦的同时,得来另外一个惊天的坏消息。一个星期
内,有人大量恶意收购宇腾股票。
赵父一口气没呼出来,在会议室里昏了过去。
一向是风度翩翩的赵骏,咬牙切齿地满眼都是红血丝。
将父亲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凌晨两点手术室里熄灭了红灯,医生说幸好送医及时,不然很可能会全身瘫痪。
如果父亲当真出了事,腾宇也就真完了。
好在赵骏送父亲过来医院时,已经让人封锁消息,这医院也是高级私人医院,记者一律进不来。
他疲惫的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长椅上,掏出电话,看了半晌,终于拨了过去。
对方的铃声响了三下,被人直接挂断。
赵骏紧捏着手机,起身徘徊,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珂珊头上压着黑色鸭舌帽、面带口罩,身上的连帽运动衫已经发出汗酸气,她坐在一辆陈旧的面包车里,劣质皮革气味浓
浓荡开。
震动的手机被她直接挂掉,后面三排座位里挤着七八个身着黑衬衫的男人,纷纷仰头歪道,睡得横七竖八,呼噜声此起彼
伏。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另外一车人分散出去警戒,还没回来。
树林里发出一声微弱的脆响,有人踏过枯枝,绕着树木返回。
男人敲敲玻璃窗,声线很低,是她的忠实合作伙伴柯遂良,也是她的远房表兄。
柯遂良出生在一个极其偏远的山沟沟里,那个村叫什么,有多少人,根本没人仔细去关注。但是那里常年缺女人,女人进
了那里就别想再出来。男人从那里出来,全是清一色的野蛮、暴力、阴狠自私,他们为了融入外面的社会,会装成正常人,老
好人、老实人,为他人着想的人。
珂珊的亲生父亲,也是从那里出来。他伪装得很好,能吃苦肯干活,二十多岁就开办了自己厂,哄着小护士梁春结了婚,
在珂珊八岁时,这个男人破产,开始常年酗酒,终于撕开面具挥舞出暴力的大棒。
柯遂良也是从那里出来,他逃不开那里男人的大部分特点,可是他到底跟珂珊父亲不一样。
柯遂良的母亲是被人拐卖进村里的,进村前女人就已经怀孕了。
所以真要算起来,柯遂良并不是那个山沟沟里的种。
父亲从来不带梁春和女儿回他老家,他事业有成时不回,破产后更不回。
柯遂良的母亲病死了,家里没饭吃,打听到珂珊家,过来讨饭吃,被珂珊父亲丢了十块钱踹出门去。
珂珊趁父亲酒醉昏睡,偷了他钱包里的两百块钱,在垃圾堆旁找到蜷缩一团的堂兄,把钱给了他。
就是这两百块,奠定了两人信任的基础。
后来她跟着梁春到了冯家,把手里的零花钱攒起来给他,让他去念书,虽然晚了,但还有机会,最后以高龄考了警校。
然而柯遂良终究是走不了正途,做了黑警,被开除,只能去找靠体力吃饭的工作。
珂珊从苏南回到天水时,他在酒吧里做保安兼打手。
“出来透透气。”
他跟她说,珂珊下了车,大口呼吸着树林里的新鲜空气,口鼻里喷出白雾。
柯遂良分了根香烟过来,珂珊接了他的火,吞吐烟雾提神:“那些人还没回来?”
他们是来逮上报纸的那些农民,九成是冯轶伦提前打了招呼,叫他们闹事后不要回村。
“应该快了,棚屋里还有几个女人孩子,总会有人提前回来。”
及至天快亮时,林子里响起鸟叫声,远处传来隐约的摩托车哄哄声,值夜班的两个男人弓腰折回:“有人回来了!”
珂珊给堂兄使了个眼色,这个男人做过白,也做过黑,处理几个农民不是问题。
几天后,医院的高级私人病房里挤着一屋子人,既有宇腾的股东,也有一行不速之客。
冯勇既然已经应许,父子俩都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