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们坐着公交车回去,车上没什么人,她们沉默坐了几站。
“对不起,是妈妈的错。”何佳这句道歉包含了太多,只有苏菏清楚。
苏菏摸她手背,笑着对她说:“没事呢,妈妈,路还长着,会好起来的。”
何佳笑不出来,她这种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好的令人心疼。何佳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明明是她最亲的骨肉,她却把自己的孩子推得远远的。
“我不会轻易跟他离婚的,你放心,我不跟他吵不跟他闹,你回去上班,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何佳是这么说的。
苏菏不忙,可以留下陪何佳几天,既然何佳不让她在,说明有些事何佳不想让她知道,她选择尊重何佳。
“刚那个男人是你朋友?”何佳突然有兴趣八卦自己的女儿,“人长得挺帅,成熟又稳重,什么样的朋友?”
苏菏想了想才说:“老朋友?”
何佳:“妈妈刚对人的态度是不是不友好?”
苏菏笑,“是有点。”
“那妈妈下次见他对他友善点。”
苏菏笑开了,“好。”
苏菏没有当天离开,她担心何佳控制不住她那暴脾气,伤人伤己怎么办。
今日檀桐人民讨论的不止是苏家的事,还有今早新闻放的关于上个月发现的骸骨,有知情人士透露怀疑死者是檀桐人,名叫魏沛倩。
警局派人到她家去调查,派去的警察在她家发现隐蔽的地下室,空气潮湿发出恶臭味,再往里探,竟有被切断的人骨头,警察推断这是凶杀案现场。
死者又是谁?凶手是魏沛倩还是另有他人?这栋房子里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后来从房子里找出来的人骨头拼凑后发现是个男人,从DNA来看,他和魏沛倩没有任何关系。
那也是后来的事了,现在一群大妈在讨论的是她们印象中魏沛倩这个人。
——“我没印象有这个人,你们见过吗?”
——“我有一次夜里出门,在路上见到过一女人,穿一身黑,当时我以为撞鬼了,吓得半死,现在想想应该是她。”
——“想想当时我还说那房子的灯怎么那么暗,跟鬼屋一样,里面竟还死了人。”
苏菏在一边抽烟,她们说的是被爬山虎包围起来的房子,她们说的那个名字,是陈少壬曾经对她提及的。
本地人都不认识的魏沛倩,陈少壬怎么会认识?苏菏不禁想。
大妈们的话题突然一转,说起了蔡懿兰,还有她的两个孙子。
——“刚拉住苏菏的不就是她大孙子,听说在英国发展,可有钱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物,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干大事有什么用,蔡懿兰到现在都没抱上曾孙,有钱人娶不上老婆?哪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蔡懿兰造的孽吧,报应在孙子身上,听说她把自己老公的腿弄断了,人要多么心狠手辣才能干出这样的事。”
——“看,那不就是她孙子,旁边那个是他弟弟吗?长得一点不比哥哥逊色。”
苏菏顺着她们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在不远处的桥头站着两男人,同样是西装革履,他们穿出了不一样的气场。
一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身温和没有距离感。
一个桀骜不驯,有着不近人情的冷峻。
苏菏在心里嗤笑一声,原来这两人果真是亲兄弟。当初陈少炎说要把陈少壬介绍给她,让他们做个伴一起玩。后来苏菏跟陈少炎到了桥头,陈少壬不见踪影。
苏菏翻找陈年回忆,当初陈少炎说了一句,是什么来着?她使劲往里翻找,呼吸突然骤停几秒。
陈少炎打了一通电话,声音颤抖说:“奶奶,弟弟不见了。”
苏菏记起当初面前的大哥哥焦急不安,红了眼眶。
28
陈少壬开车到了檀桐远远能望见那房子单独的存在,过去了十几年,他再来到这个地方,再看那房子,他想丢却丢不掉的回忆浮现眼前,而这一次他选择当一次旁观者,站在曾经的自己身旁去看待过去。
汤婉婉怀陈少壬时动了胎气,他是早产儿,身体弱,经常生病,性格跟女生一样软软弱弱,个子比同龄的孩子矮。
那是太阳高照,蝉鸣的夏季,檀桐的风很大,吹到耳边呜呜响。
陈少壬在桥上等陈少炎,桥下干涸杂草丛生,魏沛倩躲在桥下早就注意到了这对兄弟,她是突生的邪念,拐个帅气的男人回家听从她,服从她,正如她被拐回来一样,对那男人言听计从。
她在桥下发出窸窸窣窣声响,引起陈少壬的注意,趁他探头往下看,魏沛倩一手把他拉了下去,四下只有两三个埋头干农活的人,无人察觉这一出戏剧性。
现如今陈少壬理智去分析,魏沛倩身高不过一米六,力气异常的大,轻而易举把一个小孩撂倒,用麻绳捆住手脚,毛巾堵住嘴巴还不够,在用绳子围着绑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