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月赌成功了。
“我哥哥在牢里还好吗?”
蔺月心中一涩,跟了这个案子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问刘星过的好不好。
“你哥哥没有钱,穿得衣服都是别人捡剩下的。吃的也不好,也许还会被其他人欺负。”这也是某种情况下的事实。
“我妈明明说了我哥不会有事的啊,他不是未成年吗?”
蔺月不想给她解释民事行为能力和刑事行为能力的区别,她只是说,“你哥哥杀了人,犯了错,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我哥哥他…”
“他怎么?”蔺月追问。
这时少女刘娣欲言又止了,仅死死咬住下唇不再开口。
她蹲下头来抱着刘娣,“你妈妈是不是都知道?”刘娣身体一僵,“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这是我的号码你方便的话给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不再言语。
“你是不是察觉出什么来了?”
小谊总算知道,像蔺月这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人,为什么今天要帮助孤儿寡母了。
“一半是一半不是吧。刘娣确实可怜,这是她选择不了的。”
“我看她妈才像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还不如去套路套路她妈。”
“我真不想跟她妈打交道。我当然知道,我要是把那些食物都换成钱她妈肯定会更高兴的。我就偏偏不想把这钱拿去给她当赌资。”
“行吧你,等下去哪儿,可以回去了吧,你得请我吃饭补偿我。”
“吃饭可以,再去个地方。”
刘星生父与他母亲家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用应心谊的话就是说“穷人挪窝再远也超不过一公里。”
“这住的虽然也还是老破小,但这明显比女方家里好嘛!”
刘星生父住在顶楼,俩人气喘吁吁地爬到六楼,那种老旧小区,明明已经很狭窄的楼梯周围也都堆满各家各户的杂物——“这要是发生火灾没有一个人会逃出去。”应心谊撇着嘴评价着。
敲门敲了好一会儿,老旧的防盗门才打开。也许是年久失修,打开时发出很大的吱呀声,透过门屋内一片昏暗,小孩的婴儿车与尿片四处散乱着,玩具落的满地都是,里屋似乎还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叫骂和小孩的哭声。
印入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的面孔几乎不能猜出年纪,头发花白了大半。穿着一个已经破了洞的黄色背心,斑驳的字大概看出写着“第二挖掘机厂”,听明她们的来意,立刻变得不友善了起来。
“我差不多把他养到18岁成年了吧。我对他的义务已经尽完了,厂子给我买断工龄了,现在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哪里还管得了他!”说着起身进了屋,蔺月看着他穿着涤纶的袜子上破了个洞,发灰的指甲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手里攥着几张百元大钞,“这些给你们了。下回别来找我了,我也没有办法。”
也许是拿了钱,屋里的女人也跟着出来嘴上骂着刘星父亲没有用生了个讨债鬼,刘星父亲也面上讪讪让她先进屋。转来把钱像塞到蔺月手中,蔺月下意识躲了躲,她不喜欢有人触碰,刘星父亲提高了声音,朝着蔺月二人吼,“你也知道,刘星她妈是什么人!一有钱全部拿去赌了,我被她害的那么惨,现在还要拿钱给她,我欠他们母子的早就还清了...”
可是刘娣和刘星都是你的孩子…
蔺月还没有说出这句话,门已经被轰的一声关上了,蔺月与应心谊二人面面相觑,今日的行程都是这样让人无奈且尴尬。回程的路上也不说话,饶是自诩“看破红尘”的应心谊此刻估计又再一次被刷新了一下下限。
夜晚睡不着觉蔺月在阳台上徘徊,自己仿佛是一块吸收了巨大负面情绪的海绵,抬头看天空,银河清浅,皓月当空,仿佛能治愈万家,治愈所有受过的伤的人,这人是现在的刘星或者亦是曾经的蔺月。
他人
再一次蔺月去看守所见刘星,少年已经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蔺月告诉他说很遗憾没有达成谅解协议,你的父母都没有闲钱去赔偿,蔺月说,“我尽力了。”
刘星倒是从容坦荡,像是意料中。“我父母这辈子就没怎么见过钱,别说他们家里没钱,就算有钱,他们也不会给我花一分的。”刘星对他父母看得透彻,现在许大有也死了,他只希望妹妹能好好地生活。
想到妹妹,他忍不住问蔺月,“你见到我妹妹了吗?”
“嗯。”
“她现在还好吗?”
“你妹妹现在没有读书了,也没有钱,没地方去,二人住在以前外婆家的老房子里,我去的时候已经几天都没有吃饭了。还是我给她们买了不少东西过去。”
玻璃对面听见这话,牙关渐渐咬紧手握成拳狠狠地捶在台面上,像是忍了又忍,豆大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她骗我,她明明说过她会好好照顾我阿娣的,她骗我...”
蔺月在玻璃的对面没有言语,看见对面的少年听见妹妹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