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声。
纪翀宇知道不能再这样了,起身要走,蔺月说送他回去,他难受得厉害也没有拒绝,在车上蔺月问,“为什么把靳若尘送到我这里?”
“他自己叫的代驾,分个手就喝成这个样子,真是可笑。”
纪翀宇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没有温度,“他说是你提的,也挺好的,一次说散总好过拖着耗。”
蔺月只觉得心里难受,想开口解释却又如鲠在喉。
纪翀宇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自嘲地笑着说,“我们兄弟俩也真的倒霉,竟然都遇上了你,被你玩得团团转落到了同一个下场。”
蔺月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声音有些颤抖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句“对不起,你们两个,我都对不起。”但是也许是黑夜太黑,也许是车灯太闪,纪翀宇已经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的失措,只自顾自地说着。
“你知道吗?靳若尘觉得你跟她分手是因为陪伴少了,他已经向部队提出提前退伍了,还是会飞不过会转向民航,只是因为你,放弃了大好前程,放弃了他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
“他说这样陪着你的时间就多了,他说等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他会重新再追你。”
他没有感情地复述着别人的话,眼神中充满了疲倦,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蔺月你知道吗?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们,毕竟从来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我。”
“只是蔺月你不觉得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吗?你不喜欢靳若尘,不喜欢我,不喜欢这个世界,甚至连你自己你都不喜欢。像一根针一样,伤人伤己。”
“你痛苦,也要让别人痛苦,好像只有这样你才能从这痛苦找到快乐…”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出门的一瞬间就醒悟过来,你不会等我回去了。但是心里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安慰自己‘万一呢’、‘说不定呢’,然后我拎着两笼生煎回去的时候,果真,这就是你做事的风格啊,蔺月你真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
车子到了目的地也没有人下车,蔺月被他说的整个人僵住了一般,嘴唇紧紧咬着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难过到有点麻木,良久她才摇了摇头想否认,又点了点头承认他的话。
她抬起头,眼圈红红眼神不知落在哪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和靳若尘再也不联络,然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没有我,你们才能过的更好。”
纪翀宇抬起头,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这样直视着她,他丝毫不会疑虑为什么自己的表弟也会那么钟情于蔺月,即使这样的打扮,厚重的毛衣随意挽起的头发,一切一切的杂乱无章到了她身上都能合适得恰如其分,恰如其分的美丽恰如其分的哀愁,眉头微促,有一股不自知的脆弱感,任谁看见了都忍不住想要轻轻呵护。
他想伸手安慰她,但是他知道他早已没有了资格。
“蔺月我只想问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那天晚上,不是我,只是随便一个人,你也会跟他走是吗?”他抬起头,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蔺月觉得自己不配对上那双眼睛。
蔺月无法反驳,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给自己找借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当初和纪翀宇分手时就是逃避,没想到过了六年之后,她还是选择逃避。
“这就是我,对不起。”
他摇了摇头,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动作依然轻柔,指腹干燥温暖,像是能把所有的伤痛都抚平。只是这动作只有一瞬,最后纪翀宇颓然地松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说,“不是你,不怪你…是我。”
说完便打开了车门,外面的冷风飕飕吹得他头疼欲裂,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他头也不回走回家手脚都冻得没有知觉,手伸进热水里隔了好久才渐渐回温,只是一颗心怎么焐都焐不热。
洗完澡出来,头疼依然没有缓解,头发还是湿湿的就听见门铃声响了,打开门意料之中,夏妍心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条件
夏妍心早就觉得自己的感情从哪里出了差错,她的男友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淡疏远她,像是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倒了,所有的所有的本该按部就班的行程全部滑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从最先开始,夏妍心告诫自己,每个人的感情都会从热恋期过度到冷淡期,她不能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大哭大叫大吵大闹的,像是没有这段感情就世界末日一样,她当然不能这样做。所以一开始她是装作并没有发觉的,只是假装自己很忙假装也开始进入了所谓的“冷淡期”,等纪翀宇发觉他原来那么需要自己。
但在潜伏的时候,她慢慢察觉出了,她克制再克制,进门前那一刻都在告诉自己,不要大吵大闹质问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冷淡,而是要冷静要克制。但在她看见纪翀宇的那一刻,她心中埋伏了那么久的委屈与酸涩全部喷涌而出,她看着纪翀宇,刚刚洗过澡头发半干不干,微微有些凌乱,穿着马海毛毛衣看起来那么温暖,家居裤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夏妍心以前总是开玩笑说在家里这么穿裤子是想勾引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