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走。
她躲进了油桶背后,喘着粗气,盘算着该怎么脱身,手指摸到这油桶上有一层油腻腻的油脂,并不完全是空桶,计上心头。
又是一队人马包抄而来,宋余杭捡起枪苦战,孤身一人周旋在穷凶极恶的匪徒里,眼角余光瞥见库巴扶起了顶爷正欲脱身而出,也不知道哪来的热血,提气大吼了一声,站起来拿着枪扫射。
“别走,把命留下来!”
库巴把顶爷一把推给了老虎:“带顶爷先走!”
说罢,回转身枪口就喷出了火舌,一梭子子弹砰砰啪啪射向了她。
宋余杭穿梭在枪林弹雨里,身上也不知道哪里挂了彩,染得迷彩服尽湿,但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又是纵身一跃,躲进了油桶背后,随之而来的子弹打穿了油桶,潺潺地渗出了原油流淌在地面上。
脚步声纷乱朝她而来,宋余杭背靠着油桶坐着,把打空了弹夹的枪扔在了地上,从上衣兜里摸出了一张照片,沾满血污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把照片复又贴着心口放好,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啪地一下按亮,在心底默数:1、2、3……
库巴抄着枪往她躲藏的方向跑去,脚底下踩着湿滑的液体,整个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原油气味。
他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停下了脚步,招呼同伴:“Fuck,快回来!”
来不及了。
宋余杭默念,扬手狠狠把打火机甩了出去,瞳孔里蔓出了火光,金色染上她的眉眼。
在被爆炸产生的巨浪掀翻的一瞬间,宋余杭心里想的是:就这么随她去了也好。
然而这样的念头也只是须臾,尽管她的内心十分想就这样去见她的未婚妻。
可是她还不能死,证据还没有送出去,要死也得死在把证据交给警方之后。
她得让这罪恶的一切大白于天下,还有那场七天后的交易,酝酿着阴谋、权利、金钱、欲望的交易……
林厌、初南还没有沉冤得雪,她还……不能死。
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宋余杭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在火舌袭来的时候,翻身躲进了一个空铁桶里,任凭火海吞没了一切。
***
“顶爷,没事吧?!”林厌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
满地尸体,大部分都穿着沙漠迷彩,死伤惨重,警方已暂时撤退。
刘志从死人堆里扒拉出了老虎和顶爷。
老虎吐掉嘴里的沙子,爬起来就用枪指着他的脑袋,破口大骂。
“艹你妈的,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们要是不来,驰骋东南亚,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虎哥,今夜可就要陨落在此了。”
林厌从尸山血海里穿行而来,一袭黑色紧身皮衣包裹住了玲珑有致的身材,及肩黑发扎成了一个干练的马尾,整个人有一种凛冽又危险的美感。
她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子弹是上了膛的,对准了他扣下扳机,死的却是他旁边一个想要爬起来对顶爷不利的小警察。
火光熄灭,宋余杭逃过一劫,浑浑噩噩之间爬到了仓库门口,恍惚之间听见一声枪响。
她仓促抬眸看去,却见熟悉的人冷血又无情地冲着自己昔日的同伴轻轻扣下了扳机,尸体被人弃若敝屣一般踹进了草丛里。
“不要……”她眼角滑下了泪珠,手指徒劳无力地扣着地上的泥土,微弱的哭喊湮灭在了枪声里。
林厌听见动静转身:“还有活口。”
说罢,走了过去拽起她的头发迎上她的脸,猛地一震,脸色惨白。
怎会是她。
宋余杭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满脸血污,因为爆炸发生的时候钻进了铁桶里勉强逃过一劫,可是手脚也被仓库里瞬间腾起的高温灼烧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没有人样了。
即使狼狈不堪,那双眼睛却还是明亮的,含着眼泪熠熠生辉。
她从前多喜欢她的眼睛呀,温暖如琥珀,平静如汪洋大海,自有一股藏在冰山下的暖流,永远从容不迫,永远充满爱意和勃勃生机。
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死寂和刻骨的恨意。
林厌抓着她头发的手开始颤抖。
宋余杭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她肉,饮她的血,也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你……你杀了他……我……我杀了你!”
话音刚落,就被人一枪托砸在了太阳穴上,宋余杭被打的偏过头去,耳膜嗡嗡作响,吐出了一口血沫。
老虎手里的枪子弹上了膛,对准了她的脑袋,恨恨咬牙:“就是她,突然闯进来,孤身一人杀了我们二十多个好手,就连二爷也……”
没能出来。
宋余杭缓缓闭上了眼。
林厌一把握住了他的枪口:“慢着。”
宋余杭错愕地抬眸看她,嘴唇上下翕动着,却见她又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