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小人之心了。今日的大姐夫……根本不想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只是一个中年丧妻的普通人。”
齐颜想了想了回道:“遭蒙此等不幸,悲伤是人之常情,但朝廷还是要防范一手才能不至于被动。若是大将军王能顾念大姐的情分上继续保持常态自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人心总是反复难测的,保不齐他回封地之后想法会变化,还是按照计划去部署吧。”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拍开酒坛的封泥给自己倒了一杯,齐颜执起竹箸给南宫静女夹了一块豆腐:“空腹饮酒最是伤身的,陛下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若兰妹子的手艺很好的。”
南宫静女默默地把豆腐吃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齐颜又给南宫静女夹了菜,后者依旧是默默吃下,又饮一杯。
齐颜见南宫静女这样,心里头只剩心疼,她宁愿看到南宫静女大哭一场,也不愿见她如此黯然神伤的模样,可是啊……眼前这人到底是长大了,随着年龄和心智的成熟,再加上帝王之位加身,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了。
这一刻,齐颜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真的如南宫静女所认为的那般算无遗策,就应该保护她不再受到一点儿伤害才是。
齐颜又给南宫静女夹了菜,看着她吃下,抬手取了一个酒杯。
齐颜的手还没等碰到酒坛就被南宫静女握住了。
南宫静女:“你要做什么?”
齐颜:“臣陪陛下喝一杯吧。”
南宫静女:“不要了,喝酒伤身,你还喝着药不易饮酒了,坐着陪我就好。”
齐颜:“臣的身体臣自己心里清楚,没有陛下想得那么差,况且……从前说不能沾酒也是骗人的,草原人天生就会喝酒。”
南宫静女:“不好,我不许你饮酒。至少要等身体彻底好了才行,最多允许你替我斟酒布菜。”
齐颜望着南宫静女,琥珀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温柔与疼惜:“那陛下呢?明知喝酒伤身,臣难道不会心疼么?”
南宫静女的眼眶一红,别过头硬生生地将眼泪逼回去才转过来,她的一只柔荑按在酒坛上,喃喃道:“你就纵我这一次吧,除了喝酒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至少……醉在你这儿,我心安。若是你也不准,我连一个喝酒的地方都没有了。”
齐颜取了酒坛为南宫静女倒了一杯,内疚地说道:“陛下想醉,臣便为你斟酒,醉了好好睡一觉,明日臣会叫陛下起床。”
南宫静女由衷地回道:“谢谢。”
……
南宫静女从前是最喜欢喝酒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贪嘴,从前出宫立府的时候差点将内廷酒窖都搬空了,还会时不时从民间搜罗佳酿填充府库,不过自从登基后便很少饮酒了,即便是有宫宴也是浅尝辄止,只是因为她不想因为喝酒耽误朝政,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她还是把自己从前最喜欢的一件事给戒了。
半坛酒入腹,南宫静女有了些许醉意,玉手扶额,眯着微醺的眸子,望着齐颜,看着看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齐颜虽然心疼,却也长舒了一口气,她最害怕的就是南宫静女把悲伤都憋在心里,能哭出来总是好的。
齐颜搬起凳子往南宫静女的方向挪了挪,揽住了南宫静女的肩膀。
齐颜:“陛下想哭就哭出来吧,这儿又没外人。”
南宫静女倚着齐颜,拽着齐颜的袖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你知道么?自从我当了皇帝,连最从前我觉得最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
南宫静女:“我不能哭,不能诉苦,甚至不能给大姐守灵,前几日我不过是多在灵堂待了那么片刻,就有内廷司的人过来劝我离开,还说什么卑不动尊,若我久在灵堂,大姐的灵魂会不得安息。”
……
南宫静女:“大姐的死,全都是我疏忽造成的……那天老八行为很异常,我想他一定是趁着内廷空虚来刺杀我的,大姐看出了端倪,为了保护我强行把老八拉走了,如果大姐不在,死的就是我了!大姐替我挡了灾,丢了命,撇下一双这么小的儿女,可是我呢?连给她守灵都做不到。”
……
南宫静女:“我看到大姐夫,他明明已经怒不可遏了,却要跪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我犯下的错,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权力地位又如何?我连最普通的感受都不能表露,我要把你关起来,藏起来……因为我,让你见不得光。”
齐颜:“陛下……”
南宫静女:“不要哄我了,我每天都要听太多太多言不由衷的话,虚情假意的奉承,你不要也和他们一样好不好?谁说帝王无过?错了,就是错了啊……”
齐颜只能揽着南宫静女,听她悲伤地倾诉,直到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戛然而止。
齐颜转过头,南宫静女已经睡着了,泪滴犹自挂在眼角。
齐颜知道:这些日子对方一定没有好好休息,她瘦了,憔悴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