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船厂上下各有赏赐,一人两斤烧酒,三斤牛肉。岛上各户麻布半匹,大人五斤糠米,小孩二斤黄面。
李昭雪站在岸边不知该去往何处,身边渐渐围上三五个水手。诸宜宫弟子惯来浪荡,瞧着年轻貌美的少女,嘴里便不干不净:“哎吆,这妞真俏呐,哥几个都别跟我争啊。”
“去你的,你孙子出得起钱么?”
“老子一解裤腰带,哪个女人不乖乖躺下。”
李昭雪听得心烦意燥,正寻思如何摆脱。那边周副堂主立在岸边目送飞舟远去,听到手下来报,大步走去轰走那群流子。
他上下打量李昭雪一眼,似笑非笑道:“来了就放宽心好好过,甭要死要活的闹着要回去,那是给自己添堵。钱二,带她先去见赵堂主。”
李昭雪本来脸皮就薄,听他话里有话,顿时燥得满脸通红。一言不发,跟着钱儿翻山越岭走了许久。
岛上正堂主名叫赵三娘,惯来倚老卖老爱管事,得理不饶人,诸宜宫上下谁的面子也不给。扶槐甚是讨厌她,干脆眼不见为净,打发到鸟不生烟的荒岛上,美曰其名固守大本营。
时日一长,老弱病残,家眷妻小,荒岛渐渐有了人气。又兼造船厂办起来,善工堂周副堂主领着一干人在岛上做事,到真像是诸宜宫的老巢。
赵三娘嫌弃船厂的年轻弟子惹是生非,瞧周副堂主一百个不顺眼,干脆和周副堂主划地而治。两边水火不容,扶槐也不管,任由他们去。
赵三娘听船厂那边热闹,知道宫主亲至,愣是不肯去陪笑脸。此刻正躺吊床上发牢骚,听闻手下来报,一跃而起:“快将人带来。”
李昭雪的性子,怎肯舍下脸皮将自己与扶槐那些事说给旁人听。只讲自己是个小账房,因弄错账目,这才被宫主扔到荒岛上。
赵三娘一听是个犯事的,也不多想,扯了一根龙血树叶在手:“我们诸宜宫向来赏罚分明,你算错几多银子?”
李昭雪层面片刻,轻声道:“五十两白银。”
“——啪!”
龙血树叶如长剑,柔韧厚实,赵三娘又是一身武艺。这么猛地一抽,李昭雪的袖子应声而破,胳膊上红肿一道狰狞伤口。她本就有伤在身,哪经得起这么一下,眼前一黑,登时栽倒在地。
赵三娘一愣,恼火的上前就是一脚:“竟敢诓骗我!起来,别给老娘装死。”
李昭雪头晕眼花浑身乏力,挣扎欲起,扑通一声又跌在地上。
赵三娘满腹怀疑:“起来,我混江湖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李昭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是昏死过去。赵三娘弯腰扣住她的手腕,只觉脉搏若有若无,显然快要不行了。
赵三娘一惊,忙将地上的李昭雪抄起来:“王老头!冯不死!你们都死哪去了?祝叫春那个王八蛋呢!”
岛上伤员病患多,大夫也多,各种药草常备。给李昭雪敷上药草,包扎止血,又给灌了一碗药汤。
见已无事,赵三娘指派一名妇人看护李昭雪,自个甩手走人。
李昭雪一直睡到傍晚,听得耳边人声嗡嗡,缓缓睁开眼。只见三个女子围站在床前,正捧着她的外衫细细打量。
“你懂什么,虽是织锦纺的缎子,却是荆钗门的绣工。瞧着记针手法,定是出自双面锦绣高海莲之手。”
“最属柳姐见多识广。我听说高海莲那女人,生下来脸上一块大青斑一块大红斑,丑得把接生婆子都吓死了以为夜叉投胎转世,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唐姐,真的假的呀?”
“唉吆喂,快别说了,床上那位醒了,也不知瞧我们多久了,怎都不吱声呢。”
李昭雪顶着几双眼睛,只觉头皮发麻,连忙支起身子坐起来。她张张嘴,口喉干渴欲裂,竟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唐姐一边抠指甲一边讥笑:“脾气还挺大,爬上宫主的床就让自己是个角了?出来卖的还当自己高人一等啊,我呸你个下贱货……”
李昭雪只觉脑中轰隆一声,看着唐姐嘴皮张张合合,耳朵里却再听不清一个字,只身子里的血尽数往上涌,整个人好似要烧起来。
柳姐施施然站起身,将手里的衣服揉成一团,往李昭雪脸上一掷,衣衫在空中抖开,当头将李昭雪罩住。
三个女人哈哈大笑。
柳姐腰肢一扭,娇声道:“我们走。”
李昭雪颤巍巍抬起胳膊,将盖在头上的衣服拽下。她捏着衣服,在床榻上楞楞呆坐许久,最终缩了缩身子,挣扎着站起来。
摇摇晃晃走到桌面,李昭雪急忙伸手去提茶壶。壶底刚离开桌面,硬生生僵在半空。李昭雪嘴唇轻轻一颤,缓缓将没水的茶壶放下。
她回到床边,弯腰拾起鞋穿好,套上皱成一团的外衫,脚步虚浮的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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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 外面天色已暗。李昭雪扶着门框往顾左右不见人影,周围屋舍连绵,烛光暖黄,人声笑语,还伴着勾人的饭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