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老林,周围树木从生百草丰茂,根本看不出来路。
李昭雪定了定神,侧耳听见浪声滔滔,便循着方向径直向前,不多时就穿过密林,眼前出现一片沙滩。
明月悬天,沧海无际。
李昭雪怔楞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尖似能触及到那轮圆月。因离得太近,月华显得格外清冷,寒气透过指尖,她猝然一抖。
“小姐姐,你想家啦?”
李昭雪慌忙转身。
半大的男孩子手里拿着竹竿,笑起来一口白牙:“我姐姐说,想家了就看看月亮。月亮是块大铜镜,里面有家的影子。你瞧见了吗?”
他穿无袖褂子,裤腿卷的老高,背盖口竹篓,踩着沙滩赤脚小跑过来。海潮一扑,身后那串脚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待他走近,李昭雪方才看清他的脖间用布带系着一个铜铃铛。
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十三四岁模样,皮肤黝黑。他瞧着李昭雪半响,伸手摸摸后脑勺,恍然大悟的说道:“啊,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姐姐。”
李昭雪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到不知传到他耳中又是什么模样。她心中自嘲一笑,朝男孩微微点头。
男孩忽地往前小跑几步:“小姐姐,你也是来赶海的吗?”
李昭雪不明所以,男孩抓抓头发,搜肠刮肚的说:“赵堂主这会肯定已经睡下,你明日才能见着她。听说你是船上来的?船上好玩吗?我也想坐船。”
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说了半响,男孩一拍脑袋:“哎呀,忘了说,我叫阿岩,他们都叫小叮当。”说着,他拿起胸前的铜铃铛,在手里晃了晃。
“叮叮当、叮叮当。”
李昭雪望着铜铃,想起妹妹小时候也有个。那铜铃原先绑是在毛驴脖子上,后来毛驴给阿娘换了棺材,只剩下铃铛。阿爹找了个块红布缠着自己腰间,走到哪儿都叮铃铃的响,妹妹会走路之后便给了她。后来有年大荒,铜铃换了两斤糠米。
阿岩傻站半响,终于发现李昭雪不对劲:“啊,小姐姐你衣服都湿的,可不能吹海风。走,我带来去烤火。”
李昭雪以为他要带自己回村,却不想来到一处崖下。顺着藤梯爬上山壁半腰,有个锅盖大的山洞。
李昭雪惊诧不已,问道:“这是哪里?”
阿岩回答:“这是我家。”
海风刮过,李昭雪冻得一哆嗦,险些从滕悌上摔下去。她心想:这岛上大约只有眼前的少年肯收留我。
锅盖大的洞口只能匍匐前进,爬了一盏茶的功夫,阿岩在前面喊道:“小姐姐,你先停下。”
李昭雪依言停下,忽然就见阿岩突然身体一扭,只留一个头在地上。李昭雪吓得目瞪口呆,连害怕都忘了。
地上那个头颅竟慢慢扭过来,一口白牙在漆黑中格外显眼:“小姐姐。”
李昭雪吓得魂飞魄散,苦于洞窄无法动弹。
“你跟我来。”
阿岩说完缩头不见,洞中登时只剩下李昭雪一人。她心头狂跳不住,哪敢上前,忙挪动身体慢慢往后缩。突然阿岩又冒出头来,在黑暗中喊道:“小姐姐,你怎得远了?”
李昭雪惊得寒毛炸立,僵硬在那儿不敢动弹。
阿岩还在那儿催促:“小姐姐,你快过来。”
李昭雪猛地一咬舌尖,心道就算是妖魔鬼怪,我如今还怕他不成?若是死了,我倒是能学书里杜丽娘,化作游魂回去见阿父与妹妹。
她大着胆子上前,才发现原来地上有一个窟窿。窟窿的高度,阿岩缩身进去恰巧可以冒出头。李昭雪放宽心,跟着阿岩弯腰行了二三十步,眼前霍然开朗。
洞穴约有半间屋子大,东一堆,西一堆零零碎碎积了些东西。中间用石头围了一圈,里头黑漆漆的碳灰。白岩拿出一把干草,趴在地上用树枝一挑,灰烬里翻出几个火星,腾地一下将干草燎起来。
白岩轻车熟路的升起火,招呼李昭雪:“小姐姐你过来,这儿暖和。”
李昭雪坐在火堆旁,小心伸出掌心,顷刻间暖意袭来,她方觉重回人间,鼻腔中发出轻轻一声喟叹。
待到第二日,阿岩领着李昭雪去见赵三娘。
两个路过沙滩,李昭雪不由停下脚步。只见四五根屋梁粗细的原木矗立在海中,原木顶端钉着一块手臂长的横木,钓鱼的人偻背坐在上面,像是蜷成一团的虾米。
阿岩说:“这是村里犯错的人,又干不来体力活,堂主罚他们钓鱼换水喝。”
李昭雪听得一知半解,心中暗暗琢磨,诸宜宫不会养闲人,岛上想必各有分工。却不知我能做哪些活计,但愿能挣来一斤半两米面糊口。
又走了半个时辰,阿岩指了指前面一处气派的庭院:“小姐姐,就是那处,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
李昭雪也不多问,谢过他走到赵三娘的院前。赵三娘正在练功,听到手下禀报,满不在意:“宫主既已罚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