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院子里看木头。人都走尽,床上的李昭雪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听着外面大钱小钱父女俩个斗嘴,热泪夺眶而出,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说什么命运蹇劣,我这运气正是老天爷垂怜,一路尽遇好人。
李昭雪心情激荡,胡思乱想中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英娘熬了姜汤,又让小钱烧了炭盆、大钱拿出冬被。大钱是铁匠,家里备着外伤膏药,不管哪种都给李昭雪涂上了。一家三口折腾半宿,李昭雪出了一身热汗,终于退了烧。
小钱的床让给了李昭雪,自己和爹娘挤在一块,第二天天没亮就叫娘亲拎着耳朵揪起来。
“...啊,娘...我困、困。”
“你救得人醒了。”
小钱一个筋斗坐起来,胡乱套了衣服急匆匆跑到西房。
李昭雪见她一家三口排排站在自己面前,苍白的脸颊顿时羞赧绯红。她挣扎要起身,却牵动腹部伤口,顿时疼得年色煞白。
英娘连忙上前安抚:“姑娘你先躺好,安心休息,就当时家里,没事的。”
“是啊是啊。”小钱跟着附和,“我爹娘人可好啦,你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不会告密的,正所谓,所谓哎呀忘记了,对了!江湖道义,这是江湖道义,大侠不能为钱出卖别人,决不能说。”
“去去去,就你能说。”
李昭雪失笑,朝着小钱点点头。她以为小钱要是说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却没想是江湖道义。
是啊,江湖道义。
儒道侠道,世间诸道,既然为道,终究会殊途同归。
李昭雪不愿麻烦小钱一家,断骨伤情隐瞒不提,只想一旦能走,即可离开不可拖累人家。好在肋骨断裂,只要没有刺穿,多能自行愈合,这才没有恶化。
小钱一家只当李昭雪落水着凉,又不敢请大夫来看,每天就变着法子给她煲汤调养身体。
李昭雪看在眼中,嘴上不说心中感动不已。
这般过了七八天,李昭雪终于能够下床。小钱扶着她在院中走动,要是没人还回带她去前店看看。
这般平平静静又过去几天,李昭雪在后院和英娘择菜。就听前面锻打的声音停了,大钱和小钱不知在说什么。
英娘道:“这爷俩,在一起没有不吵嘴的时候。钱小王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像谁,这张嘴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说。”
李昭雪闻言轻笑:“小钱很好。”
“去去去,小钱丫头去帮你娘烧饭去,再不去陪你赵姐姐。”
“大钱你凶什么!等我做了女侠,给你买好多好多酒,还有烧鹅。”
大钱小钱声音传来,英娘顿时变了面色。这是四人商量的暗号,意思是店里来了江湖人。
小钱跑进小院,李昭雪趁机看了一眼,见是两位年轻姑娘,气貌不似诸宜宫的人,便朝小钱点点头。也在这一刻,李昭雪暗下决心尽早离开,免得真被诸宜宫找到,到时后悔不急。
小钱见李昭雪点头,想来无事就拉开门,大钱瞧了她一眼,收起客人给银子,指了指屋里说:“两位不嫌弃,进去说话。”
李昭雪这时看清两位来客,顿时心中暗赞:真是神仙人物,我当扶槐和那位荆钗门月门主不分伯轩,已是世间再无才貌顶尖。真是小看了天下,小看了江湖。
李昭雪欠身回屋,听大钱和两位客人说话,这才知道是避世不出的高人子弟,难怪这等气貌。
又听大钱说起去年广洒名帖,遍要群雄汇聚广陵,不由想起扶槐,一时心中恍惚。掐指一算,方才过去八个月,却好像已经八年,十八年过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终无言。
李昭雪想到自己与扶槐,忆起两位客人携手而来,当时只觉真如玉树兰芝,珊瑚瑶草,此刻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大钱!你在吗?”
外面一声吆喝,将李昭雪惊醒,她起身收拾行李,准备两位客人一走,自己立即离开。
院子里面,大钱一家见店小二将两位女侠请走,一时也有些慌了神。看来她们两人说什么“奉师命下山,两眼一黑”,怕都是哄人的。
大钱越想越疑,忙对妻儿说:“赶紧收拾东西,我送你们回乡下避一避。”
英娘一惊,嗫嚅道:“啊!真是来抓...哎,灶上还屯着鸡呢。”
“还管甚么鸡!”大钱急的直跺脚,“炉子里溅出火星,不踩就燎!”
“钱大哥你别吼嫂子。”李昭雪推门而出:“你们一家突然离开,必定让人生疑。”
大钱一家岂肯让她独自离开,七嘴八舌连劝带拉一起上了骡车,大钱驾着骡车直奔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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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3
这几日正是农忙之后, 端午之前的闲暇。
庐巢城头披红挂彩,红绸蓝旗遍插垛口,迎风招展。城中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