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真过意不去,教青梅偷偷送了几盅活血化瘀的当归红枣乌鸡汤,又亲手做了点心,给饿着肚子的堂兄弟们当宵夜。
宋永沂跪姿懒散,拈着个桂花糕送进口中,只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我就明说了罢,我喜欢真妹妹,想要娶她为妻,你们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兄弟,就别和我抢。”
“三哥这话说得不对。”宋永泽闻言立时有些不高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凭什么你看上了,就得是你的?我也喜欢真姐姐,我还是你的弟弟,论理你难道就不该让着我些?”
宋永澜和宋永涵一齐点头,宋永澜道:“既这么说,长幼有序,咱们兄弟之间,第一个成亲的人应当是我。大哥的终身之事还未落定,你们做弟弟的如何忍心?”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起来,说得好不热闹。
宋永沂道:“罢罢罢,既然你们都有这个心,咱们还是各凭本事。左右他们姐弟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了咱们家,且慢慢处上几个月,让真妹妹自己选,这样总成了吧?”
兄弟几个谁都不服谁,只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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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三次元事情比较多,久等了,不好意思。
第五十一回失心智拈酸捏醋,论终身开门见山
接下来的几日,四兄弟各显身手,使尽解数讨谢知真欢心。
宋永澜和宋永涵倒还好,走的是寻常路子,左不过今日送几个新奇摆件,明日送两盒精巧果品。
宋永沂却与众不同,高举孝顺长辈们的大旗,兴师动众地请了临安唱得最好的戏班子,连搭三天流水席,专点些谢知真喜欢听的戏折子,诸如《牡丹亭》、《救风尘》、《汉宫秋》之类,又借着给女眷们送点心并打赏银子的由头,三不五时往看戏的亭子里跑,每回必要和谢知真说上几句话,方才满脸带笑地离开。
这一来一回的,明眼人都看出几分意思,妯娌之间便拿这个说笑。
二夫人乐见其成,笑道:“真娘的人品与模样,实在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我只怕她那样的官家小姐出身,嫁于咱们经商人家,白白辱没了身份。若是沂儿争气,真娘又不嫌弃,我巴不得将她八抬大轿娶进门,从今往后当观音菩萨一样供在家里。”
三夫人心不在焉,面有忧色,抚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望着戏台发怔。
谢知方伤了后腰,不得已困在床上静养,委实不放心几位虎视眈眈的堂兄弟,便暗地里交待青梅帮他盯着些姐姐那边的动向。
晚间,听见青梅过来回话,他气得捶床大骂,恨不得立时收拾行李,带姐姐回长安,只碍于老太太那边不好交待,身子骨又不争气,这才勉强忍耐,却借病拿乔,呼疼喊痛地使人把谢知真急急唤了来,赖着她撒娇,不肯放人。
谢知真没奈何,心里又纵着弟弟,便亲自捧着缠枝莲纹瓷碗,将炖得浓白的猪骨汤一勺一勺喂到他口中,又拈着枣泥糯米糕哄着他吃了几块,这才拿起帕子细细擦拭一双素手。
谢知方倚着靠枕,观她肤白如玉,眉目端丽,气质高洁,温柔婉约,心里既像老父亲般生出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又觉得这样绝色的美人,世间哪个男儿都配不上,徒增忧虑。
见弟弟小大人一般唉声叹气,谢知真还当他是在屋子里躺得久了,觉得憋闷,便笑着开解他:“再养上半个月,等骨头长好了,请三表哥带你去商行里逛逛。听说那里有不少西洋人,个个都是金发碧眼,还留着浓密的大胡子,说话怪腔怪调的,有趣得紧,贩卖的货物里亦有许多稀奇物件,你一定喜欢。”
谢知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话拈酸捏醋:“甚么场面我没见过,稀罕他那个?姐姐现在有了好哥哥,忘了亲弟弟,也罢,你自和三表哥去外面逍遥快活,我原也不值甚么,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挺尸罢。”
谢知真听出话音不对,收了笑容,蹙眉看他。
刚说出这番话,谢知方便生出悔意,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听听话里的语气,活像个争宠掐尖的深闺怨妇,哪有半点儿男子汉的气度?
更何况,阴阳怪气地挤兑姐姐有什么好处?这不是在硬生生把姐姐往宋永沂怀里推么?
也怪,他本不是意气用事的莽夫,怎么一遇到姐姐的事,就宛如失了心智一般,说话做事都没个章程?
“我……”不等姐姐开口,谢知方立刻乖觉认错,“我就是在屋子里闷坏了,见姐姐一直不来看我,心里难过,才满口胡吣的,姐姐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谢知真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怎么还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三表哥是母亲这边的亲戚,你却是我的至亲,有甚么好比较的?我知道你无聊,左不过明日不去听戏,早些过来陪你,好不好?”
她这么体贴,谢知方倒不好意思起来,道:“我不过说几句气话,姐姐难得过几日快活日子,不必操持中馈,也不必和那些假模假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