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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哥,怎么这样瘦,也高了。”
陈嫂子放松下来,寒暄着,眼睛却时不时往遗光的脸上看去。
她把围巾又盖了上去,只能看见一双美丽的眼睛,回望过来,盈盈的像会说话。
陈嫂子站在门里,既不回答他问的陈哥的问题,看着架势也像是不想让他们进去。
只一味打听他们这一年走后的事情,话里话外,对遗光很有兴趣。
陆金听她又喋喋不休的问着
“小金哥怕是发了大财,一身好衣裳,连个补丁也没有。瞧瞧我,跟你陈哥在乡下小地方,没见识。新衣服怎么会有补丁呢?你们是干大事情的,必然手头上阔气。”
她又说
“这姑娘可是弟妹,我真是没见过这样标志的人物。既然来了,何苦围着,让姐姐看看,不然下次路上见了,认不出来可尴尬。”
陆金眼见遗光朝他望过来,细白的手指攥着围巾,犹豫着。
他眼皮子一掀,平生出男人的威迫,陈嫂不由得停下嘴碎,手却攥着门板,不乐意敞开一点。
“我们今天来的早,让嫂子受累开门,这天儿还寒。劳您站着陪我们门口说话,要是冻坏了,陈哥怕是要骂我。我们走来也累了,嫂子可能开门给碗水喝喝?”
他们站着有一会儿了,村里路过几个人不免都带了点奇怪的眼神看过来。
陆金一面说着,一面肩膀一抵,
那陈嫂子哎呦一声,被撞了开。
陆金顺势走了进去。
遗光跟着他,也进了门。
里面是个长条的小院子,角落里种着鸡毛菜,一棵细藤缠在院子里唯一一株树上,好像是丝瓜还是什么。
那树像把绿伞,粗壮的主干,枝丫岔开遮天蔽日,都延伸到了邻居家里。
他们迈过个门槛,视线陡然昏暗下来。
屋子里摆着几张桌椅,约摸是厅。
陆金环视一圈,
那陈嫂跟过来,脸上带了怒容
“小金哥,你陈哥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在家,被邻居看见放男人进门,不知道要说多少闲话。”
遗光见陆金似乎是在找些什么,那陈嫂一直拿话讥讽,她松了松头巾,开口道:
“陈嫂子,我们不过是外人。村子里人和你们相处的久,肯定了解你的为人。怎么会因为外人而去冤枉你呢?再说,我也是女人,我和陆大哥一起进来,他们哪里会想到那些地方去呀。”
陈嫂哑了口,这话让人无话可说,但她心里总觉得不得意。
她有些不满的看了眼遗光,心里暗搓,
或许是个丑八怪,虽然声音好听。不然怎么会一直围着个脸。
亏她以为还是大美人呢?
这样的想法,让她隐秘的有种高人一等的胜利快感。
她笑了笑,觉得平衡愉悦许多。
陆金突然回过头
“陈嫂,去年我来的时候,给陈哥一个包裹。你知道放哪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哎呀,我一个女人家。怎么会知道呢?”
陈嫂不慌不忙。
陆金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陈哥和我说过,他会把东西放在床底下。我差点忘记了。”
他朝门口走去,招呼道“嫂子快带我去,把东西拿出来吧!”
陈嫂表情一变,
“什么包裹,我从来没听过。你不会是要来抢劫吧!趁着我男人不在,要来欺负我这个妇人了。”
她嗓子陡然放开,像是呼喊。
陆金却半点不怵。
“嫂子说的什么话。”
他大步迈开,往东边的屋子走过去。
陈嫂显然有些慌乱,急跟上去,却见陆金啪的踢开了门。
她尖叫一声,扑过去厮打。
敞开的门缝,遗光站在后头,似乎看见有个乌黑的人影从大开的窗户一跃而出。
“贱人!”
显然陆金也看到了,他一把将陈嫂狠掼在地上。大步拉开,飞跑去追。
不一会儿,后头的树上传来几声低低的呻吟。
一团黑影被人从窗口扔进来,
仔细一看,是一个男人趴伏在地面上,只穿了件乌布的短裤,上半身还裸着,他捂着脸,埋在地上。不时发出点哎呦哎呦的叫唤。
随即,陆金出现在窗外,他单手撑着窗楞麻利的跃进来。
见着这男人衣冠不整,遗光正站在门口,抱着个小包裹,好像是要替他堵住出口。
他视线回到那奸夫身上,闪过一丝厌恶,顺手扯起床上的被子,劈头盖脸扔了过去。
陈嫂也不站起来,只靠着门板,捂着脸呜呜的哭泣。
“再哭出点声,把地里干活的邻里乡亲都叫过来。”
陆金这一声倒是管用。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