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这个机会,我收集了大量关于意大利外交政策的情报,由于工作的出色,我得到了元首的注意。
1937年10月,温莎公爵和夫人来到德国与元首会面,我负责运送看管公爵的行李。
我在公爵夫妇下榻的别墅等待他们的到来。
温莎公爵为了迎娶离过婚的辛普森夫人而放弃王位的“爱情故事”颇为传奇,我对他也有一丝好奇。迎接到他之后,我一边引着他们进入别墅熟悉环境,一边打量着这位英国的前任国王和他的妻子。
他有着英国贵族惯有的骄矜,面容有一种被酒色掏空之后的病态的英俊,而辛普森夫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绝色,但似乎野心勃勃,十分有掌控欲。
辛普森夫人率先回房休息,温莎公爵才开始亲切地与我交谈。
他询问我的名字,我恭敬地回答道:“公爵阁下,我的名字是瓦尔特·舒伦堡,很高兴为您服务。如果您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公爵欣然道:“瓦尔特,你可以称呼我为爱德华。”
“这恐怕不妥。”忍受着他黏腻的目光,我面露难色,“公爵阁下,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好吧。”温莎公爵难掩失望道,但还是有风度地与我告别:“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见。”
我心道,应该不会再见了,表面上还是应道:“再会,阁下。”
等我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工作报告,海德里希将我叫去,第一句话就问我道:“听说公爵十分属意你,是吗?”
海德里希的眼线无处不在,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或者说许多人的各种活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不管是政治上还是私生活上,他洞悉许多秘密,因而能更好地利用他人的弱点,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海德里希踱步到我身前,伸手抚摸我的脸颊。他审视着我的脸庞,捏着我的下颌,用大拇指摩挲我的唇:“我的小瓦尔特魅力真大——元首向我夸奖你,连温莎公爵也对你青眼有加。”
我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他的拇指一下。
海德里希哑然失笑:“小狐狸已经学会如何勾引我了。”
这还算不上勾引,我还学会了更多,但海德里希没有给我表现的机会,他竖起食指在我正欲开口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冷淡地拒绝了我:“不过现在我没有兴致,你可以回去了。”
海德里希就此冷落了我一段时间。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海德里希的喜怒无常令我难以捉摸,我只好将我的精力都投入工作当中,以求暂时遗忘这件事。
1938年初,海德里希的手下接到举报,有人亲眼目睹陆军司令瓦尔纳·冯·弗烈特触犯了第175条,他还发现国防部长维尔纳·冯·布洛姆堡的新婚夫人以前曾是个妓女。
戈林将这两份材料交给了元首,元首解除了布洛姆堡的职务,并强迫弗烈特退休。
其实元首对同性恋的态度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在他上台之初,他最狂热坚定的一批支持者正是同性恋者,包括党卫军中很大一部分精英也是同性恋者。甚至有人对元首的真实取向也有所怀疑,但大家都不敢公开谈论这件事情。
直到长刀之夜的血腥大清洗,着名的同性恋者、冲锋队队长罗姆被枪决,冲锋队高层头目基本被屠杀干净。
冲锋队逐渐被希姆莱发展成为党卫军,这位盖世太保的首脑对哈特纳的《色情与种族》一书十分认同,他认为同性恋会导致“人类的灭亡”。加上元首为了取得保守党的支持,下令违反第175条在军中将受到重罚。
然而弗烈特坚称自己是无辜的,表示愿意接受盖世太保的审查。审讯期间,希姆莱召集了12名党卫队军官来对弗烈特施压。
在准备审判期间,举报这件事情的施密特发现自己把另一位同名的上尉与弗烈特搞错了。明知对方是无辜的,海德里希还是没有撤回之前的报告,决意要使对方蒙冤。
最后,由戈林亲自主持的德军荣誉法庭召开了,弗烈特被当庭宣判完全无罪。但多疑的元首还是以“健康欠佳”为理由迫使弗烈特辞职。
在荣誉法庭审判期间,我奉命向海德里希报到,并在他的办公室与他共进晚餐。
往常在海德里希身边时,我是不被允许配枪的,但这一次,海德里希竟然将他的配枪给了我。而我对这把手枪记忆深刻。
他的副官守在门外,我和海德里希相对坐在桌子的两端。
整个情景使我觉得莫名其妙,但我不敢擅自发问。
海德里希忽然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对我道:“现在,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我。”
“长官,我决计不会背叛您。”我有些惶恐,郑重地向他表白我的忠心。
“假如半小时之内,他们不从波茨坦开始进军,那么就可能没有大危险。”海德里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平静地开口道:“如果弗烈特的支持者们阴谋得逞,今晚将会有一场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