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便立即申请调入四处科反间谍部门,前往捷克境内进行秘密工作,负责检查苏台德德国党和孔拉德·海宁的情况。
为了把情报送到柏林,我派人在边境两侧架设了若干直通柏林的特殊电话线。后来海宁受到海德里希和德国其他部门的巨大压力,最终接受了元首打垮整个捷克的主张。
我再次晋升,成为一级突击中队长。
海德里希与我好像真的回到了“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他只有在工作时才与我谈话,谈话时,也尽量使他的副官在场,以避免我们的独处。
我很清楚元首接下来的意图是彻底摧毁捷克,深思熟虑之后,我建立了第一支由政府人员和纳粹党员组成的联合部队,供海德里希在占领布拉格时使用。
海德里希在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才又一次对我和颜悦色。他赞许地点头对我道:“这个原则应该大规模推广,你做得很不错。”
我想我掌握了取悦海德里希的新方法。
接下来,他派我作为海外间谍去搜集并整理达喀尔港口和非洲、法国主要海军基地的情报。我伪装一位荷兰珠宝商的儿子,乘飞机前往西班牙。
在里斯本,我与冉克的旧伙伴,一个日本人接头,由于他的秘密身份,我只能叫他的代号。
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东方人,作为间谍,英俊的长相或许能更快地使他获得别人的好感——也这样评价了我,他还教会了我很多做间谍的实际经验。
海德里希在我出发前为我准备了大量外国钞票和一台莱卡相机,却告诉我:“做间谍工作,是越快越好,绝对不可以携带大量现金。”
“莱卡相机也绝不能使用,不管目标有多么重要或宝贵。”对我道,“我们得在德克尔另外买一台相机。”
在达喀尔,我住在一个犹太裔的葡萄牙钻石商人家中,他和他店中的伙计都在为我们工作,已经为我的到来做了充足的准备。
经过五天的辛勤努力,我们从港务局得到了详细的海港设备资料,并以珠宝的制成品和样品的名义公开寄往德国。
但在这些天里,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而导致神经过敏,我每夜都感到疲惫不堪,无法入睡,甚至整夜做噩梦,早上起来总是精神困乏、全身出汗。
一天深夜,我再次被噩梦魇住,我梦见爆炸的炸弹、大片大片的鲜血以及海德里希的脸,他俊美的面庞阴沉可怖,用一种怨恨的声音质问我道:为什么背叛我?
我喊着他的名字惊醒:“莱茵哈德——”
听到动静来到我的房间,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满头冷汗,脸色发白,浸湿的额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
“你怎么了,瓦尔特?”他关切地问我道。
“谢谢你,我没事。”我疲惫地摇摇头,坐到我的床边,为我倒了一杯水:“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回去了。”
“你休息吧,我替你守夜。”不容我拒绝地让我躺下,为我盖好了被子。
东方人纯黑色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我,可我无法回应这份温柔,只能当做没有看见。倦意涌上,我闭上眼睛,再次沉入梦中。
第二天,葡萄牙商人安排我与他的家人一起游览港口,我借着给大家拍摄全家福的机会,拍摄了很多以重要设备和建筑物为背景的照片。
如何将这些带回德国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最终,我在自己的大腿上划破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将底片藏在绷带的夹层中偷带过境。
真实的伤口和过多的失血使我看起来非常衰弱,鲜血浸透了绷带,让那一块藏着底片的地方像是受伤之后的肿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直到与我告别。
这一举动果然博得了海关人员和边防警察的同情,我顺利地通过的检查,将情报带回了德国。
在海德里希的办公室,我花了两个钟头时间向海德里希报告这一次行动的具体情况。期间我一直站得笔直,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偶尔干扰着我的思路。
海德里希忽然问我道:“听说你和那个日本人相处得还不错。”
我如实回答道:“是的,长官,先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都帮助到床上去了吗?”海德里希形状漂亮的眉毛微挑,语气不善。
“长官,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完全一头雾水。
“狡猾的小狐狸,我不反对你利用自己的魅力去达成某些目的,但请你记住一点。”海德里希微微眯着眼睛,对我道:“你应当迷惑你的敌人,而不是你的搭档。”
我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或许是他安插的眼线看见在我的房间待了一整夜,然后向他汇报了一些错误的信息。
我试图辩解:“长官,您误会了,我没有——”
“不必解释,你可以回去了。”海德里希下了逐客令,他道:“明天再连同照片交给我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
“遵命,长官。”
我低下头,拖着受伤的腿,有些步履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