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不断在耳畔响起,白度环着羽的肩膀,滴滴新鲜的血液从羽的脸庞滑落到他的脸上,两人宛如一只在夜色里飞舞的巨大金色蝴蝶。
“你的脸”白度一只手紧抓着羽的肩膀,一只手去擦拭羽从额头流到眼睛上的鲜血,近乎是零距离的接触下白度才发现,羽脸上的疤痕有新有旧,一条条的纵横在脸上,有深有浅,而且他脸上的鲜血大多都是旧的疤痕裂开流下的。
“你害怕么?”羽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但也没有厌恶不耐等负面情绪。
“没有,我怕会影响的你的视线。”白度身上的铁衣早已脱去,身上只有一件白毓脱给他的外套,外套里层已经被他自己的鲜血浸透,一去擦拭羽脸上的血迹,更是能在袖子上拧出一把血来。
羽的目光从远方移到了白度脸上,道:“你真不觉得害怕?”
“我只怕哥哥会出事这里已经那么远了,你放我下来,回去救哥哥出来吧。”白度的那双大眼睛里没有了在酒会里的委屈和泫然欲泣,眼里是炽热的恳求。
“你觉得这里真的安全了么?”羽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在那张伤痕斑驳的脸上并不明显。白度感觉到两人在慢慢下降,心也慢慢地放松了。
这里是一条分岔路,一条是通往城里的闹市区一条是通向郊外也就是去酒会的那条路,但已经隔了几公里的距离,看起来似乎是安全了。羽放下白度后,用路边的自来水水管冲洗着脸色的血污,白度也跑了过来将外套袖口洗净拧干,替羽小心地擦拭着。
昏黑的公路上,微弱的光线照射出了羽的面容,那是一张十分可怕的脸,说是魔鬼也不为过,纵横的刀疤印在脸上,尤其是那些裂开了的疤痕还向外曲卷着皮肉,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啊”白度很轻地惊叫出声,随即不好意思地看着羽,如果没有那些疤痕羽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男子,他的五官轮廓挺立而分明,眼睛的形状优美而柔和,可是终究成了一张凄厉若恶鬼的脸。
“又不好看,为什么一直盯着看。”羽抹去脸上的水渍,睨了白度一眼,白度摇头道:“我只是想记住恩人的样子。”
“这是我的职责。”羽又看了白度一眼,眼里带着几丝别样的情绪,或许在暗里效忠白氏的时间太久,久到他付出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白度的感激让他心底深处的那丝不甘得到了抚慰。
他身后的金色翅膀缓缓展开,在起身腾飞的那一刻却戛然收拢。
“呵呵,怎么不走了?”昏暗的树林中走出一个高大的黑影,他发出的声音冰冷而又戏谑,待白度看清他的面容之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是你,你”白度看见那张和夜璘七成相似的脸,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相比夜璘和夜寻两个人,白度其实更害怕只奸污过他一次,也只见过他一次的夜亡。在夜璘和夜寻身上他能感觉到两人对自己的仇恨与折磨自己的快意,但夜亡身上他只感觉到了夜亡对他的厌恶,那仅有的一次奸污夜亡只是为了让自己更痛,如果没有夜璘和夜寻只怕夜亡会将他直接虐杀。
夜亡径直从白度的脚踝上踏过,似乎连一个正眼都不屑于给他,可那一脚却踩得结实,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少年的纤细的脚踝上,“咔”自然而然的骨折筋断。
白度瞪大了眼睛,瞪大了眼睛几乎忘记怎么吼叫了,那清晰的踝骨断裂声,筋骨错位的剧痛涌入大脑,肉体的痛楚达到了一个地步,短期内是不会叫喊的,因为神经会痛到麻木,待疼痛稍缓之时才是撕心裂肺的叫声。白度在感受到那种剧痛时,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他没敢叫,紧咬着自己的手臂以免发出惨叫,却满脸冷汗,死死地看着夜亡走到羽身旁。
“嗖”金色的长箭被夜寻打偏,奔着夜寻而去的箭笔直地射【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度娘要吞】进了白度身旁的泥地之中,箭簇射中的泥地同时裂开了几道缝隙。
“哗”的一声破空长啸,羽的身体晃动和夜寻的身体紧缠在一起,同时他身后的金色大翅膀飞快地旋转了起来,两人身边卷起了道道迅疾的风浪,直冲上了数十米之上的空中。
“啊”白度这才叫出了声,却仍旧很小不知道是因为惊惧还是因为疼痛,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快速传来,侧头看去明亮的灯光晃得他几乎睁不开了眼睛。
“上车!”一个头盔甩在了白度身上,白度一愣,手臂已经被人抓住,“是你?!”
“要见陈浩就跟我走!”摩托车上打扮炫酷的青年一甩额前长发,露出了白度熟悉的面孔,白度不再挣扎,就势上了后座,“轰隆隆!”在白度上车之后,徐逸的油门直接踩到了底,白度的尖叫声淹没在了轰隆隆地巨响之中,摩托车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绵延的公路之上。
当摩托车离开之后,树林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了一个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子,将近百人,他们走到白度待过的地方齐齐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战斗,似乎,结束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