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才起,张正回府后就来她这里观望。
早膳没用,陆思贤先喝了碗汤,见张正悠悠走来,便拉着人一道吃饭。
张正升官,也变得很大方,顿顿都见精致的菜,比起以前的大白菜,堪称天上地下。她专心给碗里的鱼肉剔刺,头都不抬,这样张正就看不到颈上的痕迹了。
张正坐下便开腔:“九皇子纳了侧妃。”
“哪家的姑娘?”陆思贤声线平淡,大口咬了块鱼肉,味道鲜美极了。
前些日子里秦承宗吵着要娶她,闹得朝堂皆知,逼得她都不敢出门,怎地,这么快就娶了别人,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
张正见她头都不抬,专心致志地吃着鱼肉,也好奇地去夹了块,放在碗里剔刺,“南间来的,不知是何身份,好像姓颜。”
“姓颜?”陆思贤惊讶得抬首,想起哪里不对,秦承宗这货色眼高手低,没什么脑子,这个当口娶南间来的颜氏女,不会是把苏锦当作她了吧?
苏锦想要杀皇帝,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嫁给秦承宗不是什么难事。
“您要不去打听一二,顺便看看颜侧妃是何模样,我总觉得和云山有关系。”陆思贤忧心忡忡,若论以前,苏浅假扮她也不是大事,可现在皇帝有今天没明天,秦承宗肯定狗急跳墙,到时候事情只会办砸。
秦承宗几乎没有胜算了,可以不用去管他,又没什么本事,光凭一张嘴胡天海地,不是劲敌,可是苏锦这么一掺和,定局也能改变。
张正不知苏锦的存在,见她神色不对,答应去查查,眼光扫过她颈,白皙的肌肤上,那抹红色痕迹很明显,他下意识就紧张:“你颈子怎么了,装到了?”
颈子?陆思贤回过神来,忙捂住自己的颈子,支吾解释:“也不是,就是有蚊虫盯的,我抹了药膏,很快就会消了。”
张正断案,知微见著,从对方的神情里就可判断有没有说谎,而陆思贤的眼神飘忽,语气吞吐,一看就知在说谎。他察觉后,也不好多问,就当没有看见,继续吃饭。
用过饭以后,让人拿了熏香来熏蚊虫,呛得陆思贤眼泪直流。
张正这是在报复他说谎。
夜间亥时,秦若浅照旧翻窗而入,动作甚是利落,比起国公府都要顺利。
婢女在檐下当真,见到黑影飘过,阴森害怕,裹紧了身上衣袍,提灯走了过去,窗边已是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一阵幻想。
她在原地找了找,还是一无所获,渐渐就放弃了。
屋里的陆思贤把自己裹成虫,只露出脑袋,绸缎般的长发散在枕畔,黑如夜色,肌肤又是白嫩,像是一只随时会被豺狼吃掉的兔子,对面的秦若浅脱下外袍,想都未想,直接在外侧躺下。
她身上很冷,掀被子的时候,冷风嗖嗖地往被子里钻去,冻得陆思贤抱紧了暖炉,幽怨地盯着她。
半晌后焐热了,秦若浅才敢往里面挪去。
一挪,陆思贤就推开她:“今夜你离我远点。”
昨夜那么折腾她,今天晚上又想着过来,肯定没安好心,不能让她得逞,就此也明白了她骨子里的坏。
坏透了顶,比她坏得多了,
秦若浅不觉纳闷:“昨夜还是那么高兴,怎么一天不见就讨厌我了。”
陆思贤裹着被子,往里缩了缩,两人间隔一个婴儿的距离,就这么‘隔岸’望着她:“问你自己。”
秦若浅想了想,摇首:“不知。”
陆思贤露出凶狠的一面,使劲去揪着她的脸蛋:“不知就睡外面,手指头都别碰我。”
“不信。不碰你,我来做什么?”秦若浅心情好,反握住她的手,使着功夫就将人按住,蹭着她柔软的侧脸:“几日不见,你长得好看了些。”
哪里好看?陆思贤迷惑了下。
秦若浅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哪里都好看。”
陆思贤咬牙切齿:“呸,你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秦若浅俯身咬住她的耳畔,发丝清香涌入鼻尖,眼角微微抽跳了一下,手便抚上山峰:“你觉得我会张正?你就说喊了他来,他能做什么,他能赶走秦时言,却赶不走我,可知为什么?”
耳畔湿热,令人发痒。陆思贤想打人,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对的,张正认她为新帝,此时刻见她自然毕恭毕敬,必不会得罪。
光从两月期限就可看出,张正对秦若浅的赏识非同一般。
陆思贤想通后,闭紧了嘴巴。
秦若浅笑着撩拨她:“你叫啊。”
陆思贤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秦若浅继续诱她:“叫吧。”
“不叫,要叫你自己叫。”陆思贤往被子里躲去,欲翻身又被秦若浅拽住:“小世子叫一叫,声音很好听的。”
“不好听,我都没让你叫,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陆思贤抵着她的肩膀,极为愤怒。
秦妖孽,逮着机会就胡来,枉她还为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