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交代的任务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要是不想死,迟早会行动的。”
沉思片刻,裴陆答应:“也好,就按你说的做,”他说完这话,眼中溢出点赞赏之色,“看来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动荡,你也有了不小的长进,能想出此种对策,倒是令我对你刮目相看起来。”
绮桑对他的夸奖未置可否,只道:“别多说了,送我过去吧。”
裴陆便也不再多言,带着她从这房里离开,朝水牢方向行去。
天际的余晖逐渐淡去,夜色不久就会降临,绮桑一语不发地跟着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她想逼那人落进圈套,但正如裴陆所说,不排除那人脑子灵活识破她的计策不肯现身,但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一天不将那人揪出来,她就要多胆战心惊一天。
毕竟那人身份成谜,又在紫金关一事上利用了她,将她弄成了一个替罪羊,搞的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和七星阁里应外合的叛徒,又是杀害越长风的凶手,若是不及时反击回去,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人害的丢了性命,那可就亏大了。
绮桑的怀疑对象仍是在柳舒舒和裴陆以及赵愁眠三个人之中,柳舒舒已经试探过了,赵愁眠远在南地,眼下只剩下裴陆还不能确认,所以她才会主动找上他,为的就是想看这件事上他会怎么做。
如果那人是他,那么他完全可以就在此时对绮桑下手,毁掉那莫须有的防卫部署图,然后伪造别的假象,以裴陆的头脑,要做到毫无痕迹地动手绝非难事,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绮桑终归是对他印象不错,所以抱着侥幸的心理赌上一把。
之前跟着柳舒舒出来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别的,没记过路,或许是此时有些不安,跟在裴陆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竟觉得这路程很有些漫长。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昏沉,四下里无人走动,连一个弟子也无,仅有两人一声不吭地前行着,庄里有些过分的安静。
可能是心理原因在作祟,绮桑这一路走的战战兢兢,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裴陆的身影上,随时防备着面前的人会突然转过身来对她不利。
然而直到走进水牢,裴陆也未有任何可疑举动。
但绮桑也仍是不会掉以轻心。
二人入了室内,裴陆柔声道:“绮桑妹妹放心,我会调派弟子过来潜藏在暗处,我也会亲自守着,你不必太过紧张。”
终究是心里不大放心,绮桑犹豫了一下,还是悄声道:“这事,你暂时不要告诉柳舒舒。”
似乎是对她的话感到诧异,裴陆静了静:“为什么?”
绮桑佯装动怒:“她对我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就算如今所有事情还没有下最终定论,可在她眼里我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和杀人凶手,我怕她知道了以后会不同意这事,认为我是在作怪,故意跟我唱反调怎么办?”
裴陆沉吟道:“舒舒虽然性子张扬急躁了些,可她心地是好的,也并非愚钝之人,既是关乎你的性命,又对庄里有好处,她不会不讲道理与你作对。”
绮桑冷哼一声:“那可不见得,话不多说,总之这事不要告诉她,你只需要放话出去我身上有防卫部署图,设计吸引杀手的事别让太多人知道就行。”
便见裴陆忽地问道:“既然你先前已经见过那人,为何当时不让舒舒及时出手将他抓住?”
绮桑回道:“他功夫不弱,而且很快就不见了,柳舒舒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我说出来也只会被她认为是我在乱讲,不如不说。”
裴陆有疑:“这么说来,你也只是匆匆瞥见一眼,那你是怎么断定那人是来杀你的?”
这人头脑精明,果然没那么好骗,绮桑倒也不慌,沉着道:“你一个习武之人,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大白天穿着夜行衣又蒙着面,手里还握着兵器,这样一个人,总不能是来找我聊天喝茶的?”
言毕,她又接着道:“既然目标是我,那除了七星阁的人还会有谁?难道是碧云山庄的人想害我?而我知道的秘密不多,身上又揣着防卫部署图,他要不是为了这个,盯上我干什么?”
觉得她言之有理,裴陆便也应允下来:“好罢,你说的也有道理,舒舒那边,我瞒着就是了。”
绮桑转身:“那你先去放消息吧,我自己进去。”
裴陆看了她两眼,抬腿朝门外行了出去。
见他离开,绮桑假意走了两步,很快又返回到门边观察了一下他的去向,随后便找到一名守卫弟子,小声道:“这位师姐,有个忙,劳烦你帮一帮我。”
那女弟子对她的态度倒是比别人要好许多,闻言也未露出不耐之色,只道:“师妹有什么事?”
绮桑道:“你去找柳舒舒,替我传个话。”
说罢,她凑到那女弟子耳侧,细若蚊足地嘱咐了几句。
第89章
夜黑如墨,高空之上明月依旧,疏星点点,夏风穿山而过,却吹不走那独有的燥热。
七星阁内,断肠崖边,有素雅小楼静静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