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妃从皇后宫中出来时,面上隐隐带着泪痕,门外守卫的禁军惊讶一瞬,立刻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玲妃似乎刚回过神来,轻轻拭了拭眼角,面色仍是凄然。
禁卫远远看着玲妃与皇后,却不知她们说了些什么。只听说玲妃与皇后势同水火,没想到此时玲妃竟是如此情态。不过后宫之事也不是他们小小禁军能猜透的,索性不再多想,赶紧送走这位,待明日一早交了岗,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理。
哪只道玲妃前脚刚走,后脚就见一个宫女提着一个小食盒匆匆走过。宫女似是熟门熟路,身影一直在暗处,若不是浅色衣角一闪而过,禁卫都未必能注意到她。
“什么人!”禁卫立时喝道。
那人影一滞,慌忙行了一礼,低声道:“奴婢是玲妃娘娘的侍女,因收拾碗碟稍晚了一步,还望两位军爷见谅。”
守门的禁军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当一回事:“那快走吧,这会儿还能赶上玲妃娘娘。”
宫女略一福身,便转身匆匆走了,倒像是被谁追赶着似的。
好容易熬到天亮,禁卫正想着要换班,忽然听到宫内一声惊叫:“皇后娘娘!”
在废后诏令下达的前一夜,皇后韦氏在宫中服毒自尽。
得知这个消息,皇帝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多年夫妻,他虽盛怒之时也有杀掉皇后的想法,此时却隐隐有了悔意。
李达呈上一封书信:“臣等在皇后娘娘房中发现一壶毒酒和这封书信,御医已经证实,娘娘所中之毒与壶中毒酒相同。”
“臣妾自知有负陛下隆恩,罪无可赦,亦无颜再见陛下。一切罪孽皆是臣妾一人所为,与太子无干。太子自来惟陛下是瞻,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却为母所累,恐不配储位。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念在陛下与霁儿父子情分,留霁儿一条生路,准他戴罪为民。臣妾绝笔。”
信并不长,似是匆匆写就,尚有些凌乱。皇帝看着这几行字,心中更是烦闷。他朝李达摆摆手:“下去吧,让朕自己静静。”
李达却没有立即退下,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皇帝烦躁道:“还有什么事?”
李达忙道:“启禀陛下,守卫皇后寝宫的禁卫回报,昨夜曾有人出入。”
“哦,是玲妃,她跟朕提过。”皇帝道。他只以为玲妃是物伤其类,且有禁卫盯着不会出什么事。“你是意思是,皇后的死与她有关?”
“臣不敢妄言。玲妃娘娘离开时,皇后娘娘尚在。”李达急忙道。“只是玲妃娘娘离开不久,有一自称玲妃娘娘宫中的婢女经过,神色慌张,手中还提着食盒”
“那为何不查!”皇帝怒道。他现在对下毒之事极为忌讳,若皇后是自尽还则罢了,若是他人下毒,必要处以极刑。
“臣有罪!臣这就命人详查!”
李达满头是汗地退了出来,心中却毫无头绪。昨夜的禁卫连那婢女的脸都没看见,什么神色慌张都是他猜测着编的。不管皇后是怎么死的,都是禁军的责任,查不清必然会成皇帝的出气筒。
玲妃那里自然要查,不过据昨夜执勤的禁军说,那宫女的衣着与玲妃宫中不尽相同,反倒是有些像东宫出来的。若真是东宫的人,那牵涉便大了。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人,正是大皇子戎华。李达侧身行礼,没想到戎华却停了下来。“李统领辛苦了。”
“不敢当,大殿下谬赞了。”李达道。他可不想此时和玲妃的儿子扯上关系。
“看李统领这模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戎华风度翩翩,且丝毫没有架子,语气温和地让人心生亲近之意。“若不妨碍,不知可否说与本殿听听?说不准本殿这里,刚好能帮上统领的忙也未可知。”
李达身居要职,自然不是傻子,权衡片刻便有了计较。“还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皇后之死尚未传出去,但原本废后之事突然作废,前朝后宫皆是流言纷纷,而看似即将得势的玲妃宫中被禁军大肆搜查,一时间人心惶惶。
玲妃求见皇帝未果,便安稳地待在霖玲宫,大方地任禁军搜查。倒是戎倾“焦急万分”地请见皇帝,皇帝安抚他几句,便将他赶回了王府。
“如何?”仇幽披着外衣,站在廊下等他。
“事成了,可惜没见到姨母。”戎倾脸上却无多少惋惜之意,揽着仇幽进了房门。
“那就只等禁军把人抓住了。”仇幽拉戎倾在床边坐下。“你昨夜都没怎么休息,要不要先睡会儿?”
“不累。”戎倾摇摇头。昨夜从武威侯府回来已经很晚了,他便一直等着消息进宫,倒是仇幽撑不住,小睡了一会儿。“你近来总是嗜睡,不如再躺躺。”
“我不困。”仇幽笑道。“安婆婆熬了汤,我给你留了一碗,你唔!”
双唇被封住,戎倾灵巧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气息纠缠,仇幽轻喘一声,环住了戎倾的肩。
戎倾亲吻着仇幽,将他缓缓压倒在床上,双手也不安分地探入他的中衣,抚摸他光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