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人迹罕至的两?岸,忽然热闹了起来。
金吾卫混着巡城卫兵,不同的装束,却做着同样的一?件事。
他们睁大眼睛,目光如炬,踩过没靴的杂草,一?寸一?寸检视着脚下?所走过的每一?块地方。
为了找到驸马的痕迹,他们不敢放过任何一?处异样,就差没把河岸整个都?翻转过来。
桥面之?上,宣城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平视着整条河水,似在等着奇迹发生。
而跪在地上的那三人,既不见公主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也不见公主下?令处死?他们,胸膛里的心似悬在高空之?上,随时都?可能坠落下?来,耳边的风吹草动都?令他们恐惧不已。
没过多久,搜索河岸的金吾卫便有了发现,一?人从远处匆匆跑来向宣城报信。
几乎要站成石头的宣城,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金吾卫还没有到跟前,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现什么了?”
止步在她面前的金吾卫,将所找的东西呈了上来,禀报道:“卑职们在河岸边上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顶黑色漆布制的平顶巾,是牢差专属的官帽,却不是舒殿合该有的东西,宣城脸上显而易见的流露出失望,摇头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寻找。
上一?个金吾卫前脚刚离开,又一?个金吾卫又跑来了过来,这回他们有大发现。
“公主,前头两?里远处发现了一?个土堆,看泥土的色泽,应是新鲜翻起的。”
金吾卫一?马当先?,引着宣城来到他们的发现前,有罪的三人也随后被压了过来。
在他们眼前的土堆,是从平地上突兀起来的,金吾卫转过河湾时,第一?眼就被它吸引了过来。
说是土堆,实则更像是坟堆,新鲜的泥土在地面隆起的高度正好可以?埋下?一?个人。
但因公主寻驸马的心情急切,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晦气的东西。
宣城面沉如水,毫不犹豫下?令道:“掘开它……”
金吾卫遵令而行,几人将土堆围了下?来,各自下?铲,只?在三两?下?的功夫就有所发现。
“挖开……”宣城说完话?,才发现自己的声?线在隐隐打颤。
就算最?后找到的是她的尸体,她也要把她带回去,生为夫妻,死?也要同葬在一?处,她绝不会让她孤孤单单流落在外。
一?具穿着白衣的尸体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宣城屏息,胸膛内心跳如擂鼓,不敢退后半步,只?怕自己一?退后,双腿便会软下?去。
待金吾卫蹲下?身清理开尸体脸上覆盖的土后,在场的众人皆愣住了,这尸体长相平凡,显然不是驸马。
错了不要紧,只?要不是她……
宣城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的那两?名牢吏先?后发出惊讶的声?音,道:“这不是陈差头?”
两?人伸长脖子,恰恰好能看到坑中尸体的面部,岂料会在这里看到相识的人。
宣城本?想找到舒殿合的下?落之?后,再行处置三人,一?听?两?名牢吏所言,犀利的目光顿时向两?人扫了过来。
“说吧,此人怎么会在这里?”连夜的奔波让宣城疲惫不堪,她却不得不强撑下?去,质问两?名牢吏道。
在周身金吾卫的强压下?,两?名牢吏脑中一?片空白,口不择言道:“小人不知……”
宣城从心到身都?很累,累到不想和人多说半句废话?,侧目看向旁人问道:“谋害皇亲,按大豫律该当何罪?”
立马有金吾卫回答道:“其罪当诛连九族!”
“九族……”宣城重复道,语气虽是轻飘飘,但却如烙铁印在两?名牢吏的心头吱吱作响一?般。
两?名牢吏吓得脸色苍白,裤裆一?热,争先?恐后的要开口说话?。
宣城随便点了其中一?个人解释,剩下?一?个则让他闭上嘴巴。
被点到的人是余差头,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昨夜我和莫差头听?尚书差使,给驸马送鸠酒,亲眼看着驸马在我们面前饮下?了酒……”
他将昨夜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点不落的吐露了出来,再看向土坑中陈差头的尸体,瞪圆眼睛,惊恐万状说道:“但是小的们真的不知,陈差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如何死?掉!陈差头的事,与小的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宣城梳理过整件事,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道:“你们是亲眼目睹驸马断气的?可有确认过脉搏?”
两?名牢吏面面相觑,来回琢磨着自己的记忆,最?后反倒落了个不真切,不敢去看公主的眼睛,虚虚应道:“大概……可能……”
不等宣城开口,金吾卫就拔刀出鞘,将刀刃横在了两?人的脖子前,两?名牢吏立刻清醒了起来,答道:“没有!小人没有确认驸马的脉搏,就被陈差头拉到了一?边!”
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又语无伦次道:“驸马在天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