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席甫又是一把黄豆握在手里,“仙山宝物,全部上缴国库!”
一方士道:“国师府死伤多少?能到得仙山,还不都是我们拿命换来的!凭什么全部上缴!”
其余方士也附道:“那些海蛛,分明就是你带来的!”
席甫冷哼道:“不削除异己,怎能国泰民安。”
“我们不过是闲云野鹤,自修自炼,只是不愿与朝政有牵连,能有何二心?!”
“你没有,你怎知别人没有?”席甫环视众人,“一些州牧看起来偷闲躲静,实则招买方士,豢养宾僚,暗地里扩张势力,你们以为国师不知道?”
此言一出,好些方士开始互相打看着。
席甫又道:“现在没有的,怎知以后没有?”
“哪州山好就去哪州,哪牧多禄就跟哪牧,哪朝限制过人数了?谋你国师的反了?你有何证据?”
“证据么……”席甫把玩着手里的黄豆,笑说,“以后会有的。”
“席大人,你这不是一簧两舌,胡言妄语么。”
“席甫!你不要欺人太甚!”
“杀了席甫,我们自己坐船回去!”
一众方士见席甫已坦露杀意,更是群情激愤。
“你们非要动手,可知我若是死了,你们回去,国师也不会放过你们!”
席甫厉声道,“我国师府现在还占半数多的人,你们打得过吗!”
国师府的方士确实伤亡鲜少。原本阵线一致的其余方士,也开始犹豫不决。
只听人群中一声高呼:“你们还听席甫的鬼话!他分明就是一早算准了要将我们绞杀殆尽,独占仙山!
他在船上窝藏巫人,不如先摘了他项上人头!回了岸上还能封官进爵!”
席甫闻之一愣,还欲辩言,那一众方士已私心叠起,祭宝捏符冲杀过来。
席甫忙再抛出黄豆,挥手示下。一时间,仙山一侧石火电花,血光阵阵。憋得一路,两边人终于拼力厮杀起来。
另一方,游儿带着钟篱和穆岱已飞至中山上。一面为了找药,一面为了找人。
正低头走着,钟篱只顾看草,不防脚下一滑,突然滚落下去。
原来偌大的中山,尚有几道长长的鸿沟,交叉贯通,将整个中山一分为五,四山之中还环抱着一山。
那些鸿沟却只三人来宽,又被高草挡住,不易发现,却易失足掉落。
游儿一回头,才惊觉:“怎么篱姐姐也不见了!”
穆岱也四下眺望找寻,倒是先看见了远处的翟清子:“师父!快来!”
翟清子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别叫我师父!”
穆岱自然不理,只问:“师父你看见钟篱姐姐了吗?”
翟清子望着别处,心不在焉地答:“我哪见过。”
穆岱看他神色匆匆,又问:“师父你在找人啊?”
“是啊是啊,我去找你钟篱姐姐……”翟清子转身又走,边走边说,“别叫我师父!”
山沟下,钟篱斜撑在一地的珠石里,好在珠石铺得松厚,只是坠落时伤了脚,此刻也疼得动弹不得。
钟篱刚想叫游儿,就见脚边的石缝里,竟生了一株不死草。
钟篱反复观瞧,确定了是书中所描绘的颜形,才敞开心来,澎湃满怀,大喜过望。
正要想办法挖出来,就听远处传来红面具领头人的声音:“哼,我就说么,哪来的癸月。果然是慕云君那个老贼想骗我出来,不过慕云君该是没想到,这回真找到仙山了。哈哈……”
“怎么?慕云君和癸月也有关系?”
前方忽有女声传来,领头人一惊,站定了步子,朝前喝问:“你是谁?”
江无月从薄雾中走了出来,星眸凝气看着他:“你可让我好找啊,真原君。”
真原君当即心头一震,但看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而自己早二十多年前就渐渐息退了,她如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号?尤是笑问:“谁告诉你我是真原君的?”
江无月道:“我听说,巫鬼族有一术,名曰「红死」。是将尸体浸入白蜡,保住其形,又从尸口中放入蛇虫,将体内腐肉吃光,以此来养蛊物。
而被掏空的尸体,看起来也活动自如,与常人无异,实则是体内蛊物在动。
他们带面具,是怕人看出眼窝无珠、面色如蜡;
海蛛那晚,你带着他们避唾避火;
回舱里吃饭,应该是要放蛇出来喂食,死了的那个船士,恐怕是不小心撞见了你蛇,被你的蛇当场咬死了;
聚炁之时,你刻意收回了体中混杂的巫炁;海啸之中,你又在无人之地施法护着。还真是煞费苦心。”
真原君狞笑道:“这不都是你的猜测么?你有凭据?”
“你用巫符收住了他们的尸气和腥气,可你忘了收蜡气。虽然你特意用草药之味盖了,别人闻不到,我能闻到……”
江无月眼锋一厉,“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