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进去就洪水滔天,大地陷落,只有我和慕云君混乱之中逃了出来,二师兄泽林君都命丧在那啦!”
“一派胡言!”江无月手背暴起青筋,推剑贴着真原君的喉头。
真原君只觉脖颈似被入了寒冰,僵得他快发不出声,忙道:“不是不是……是慕云君!我们三人当时都已出山,各自为营,我和泽林君闲居山中,只有慕云君法术又高,又仕途平顺,手下已有很多方士。
他不知何时带人围狩在俞元城附近,当时俞元城的城主,也就是你们的族长,不知怎的发现了我们。
是慕云君,是他里应外合破了俞元城的禁阵,是他下令让他手下数百方士突袭俞元城。
当时城内不防,巫甘人伤亡很重,只剩你们族长一人,最后他无奈施法,将俞元城整个淹没。
这个我从头到尾不知情,跟我没关系!我连一眼癸月都没见着!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慕云君去!”
江无月想想又觉不对:“你听谁说俞元城里有宝物的?”
真原君手里忽然多了一个黑幡,借机念动巫咒,幡打了个卷,地上蝮蛇就化为紫黑烟气,团聚到上空,聚成一条数丈高的蛇鬼,头状似斛,鳞色玄黄,从江无月身后立身而起,张开大口就咬过来。
江无月避身一让,蛇鬼撞上山壁,碎石断壁轰隆掉落。真原君踩了落石就跃上中山顶,江无月紧追过去。
真原君低俯在草中,江无月来不及寻他,只听呼噜一声,蛇鬼便又腾空咬了过来。
那蛇鬼又大又莽,轻一摆尾就将沿路古树怪石撞得碎裂,又肤鳞坚硬,丝毫不伤。
江无月被它追得有些乏力,只扯住肩上包带,遁身到稍远的树后。
黑布包被解下,里边是个漆黑的木盒,盒上刻着巫族图文,江无月口中念了几句,伸手便开了木盒。
木盒一开,周围空气霎时冷却,草叶上忽地凝出霜来。莫说是真原君,就算是在中山另一峰上的游儿等人也觉到明显的凉意。
穆岱只道是天气有变,只有游儿紧盯着远处山顶那条鼓动的大蛇,知道江无月开了寻木了。
方才被江无月就下的面具人也已经来到几人身边,他摘了面具,露出苍白的脸,疾步来到穆岱面前,泣声道:“我娘还好吗?”
穆岱没见过青昱,不敢辨认,只道:“你是青昱哥哥?”
青昱点点头:“我那日在云河郡做工,遇到一个行乞的女童突然发病危在旦夕,我见她无人管顾,不忍看她就此断命,便抱着她寻了个背街出,用了祝由术救活了她。
不慎却被真原君发现。他将我抓回,还在我身上下了咒。我逃了几次,没逃掉,也不敢回家,怕连累我娘被抓……”
钟篱道:“他给你下了什么咒?”
青昱正欲答,忽听得群山中央传来振聋发聩的鸣啸,其声似鸟又似婴,山呼海啸般震得众人捂耳伏地。
游儿撑着身子看过去,江无月的身后,一条通身墨蓝的巨蛇缓缓抬起了头,高似顶天,气势凛凛,八面威风,身体是蛇鬼的两倍长,吐信可卷起十余人,正厉着幽眼藐着蛇鬼。
背后长了鲜红的四翼,展翅一振,有如飓风打过,直吹得树裂石飞。
穆岱被游儿扯住,才没被吹远。当下直犯愣,语无伦次:“蛇……她……还真有蛇……”
一把玄色短剑直插入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巫文。短剑四周地缝细长地裂开,缝中透出紫色微光。
江无月双手握着寻木剑的剑柄,念毕巫咒,召唤出上古鸣蛇之灵。
江无月拔剑站起,剑尖朝着真原君一指,身后的鸣蛇携风而动,四翼齐开,飞扑过去。
真原君大惊,已知不是江无月的对手,只能让蛇鬼勉强阻挡一二,抱头就要跑。
才将将折身,抬首又是一惧。面前竟然又出现一条大蛇,其身长与蛇鬼相当,尾分二岐,岐上有利钩。
真原君以为自己腹背受敌,谁知那钩蛇越过他头顶,尾上双钩紧钩住鸣蛇,三条巨蛇在半空中扭打缠斗。
江无月望着操控钩蛇的人,极是诧异:“吴争……”
白白净净的小方士吴争此刻周身冒出黑紫气雾,幽着双眼,冷冷地说:“把癸月交出来。”
江无月观他形状,恍道:“你居然是巫鬼人?”
“没错……”吴争道,“我装了一路,就为等你巫甘人出现。”
真原君忙跑到吴争身边,指着江无月道:“癸月就在她手里!”
东方已露了白,这一边,三条巨蛇打得山摇地动,那一边,众方士也斗得正酣无暇多顾。
而席甫早听到动静摸了过来,刚迈进中山范围就见半空中异蛇翻飞滚荡,豪牙利钩风中撕扯。
别人靠近不得,倒看见了躲在树后观战的翟清子:“你在这里作甚么?”
翟清子一脸新奇地对席甫招手:“席大人,快来看巫人打架!”
席甫来到树下,震惊地望着前方三人念咒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