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真原君神情一僵,旋即勃然大怒,提起手中的黑幡聚炁,“反正我今日也是凶多吉少,有一个是一个,拉下去给我陪葬!”
游儿回身护着江无月,翟清子和黑衣人冲了上去,与真原君斗在一处。真原君虽歇了半时,也不够余力,出手就占了下风。
眼见得他被打到崖边,江无月忙道:“停手!我还有话要问……”
真原君已失足掉落,翟清子纵身跟去。再上来时,也只翟清子一人:“他脑袋撞了悬壁尖石,已经死了。”
江无月只觉周身被乱箭攒捣,痛不欲生,暂且顾不了真原君的死活。
游儿见她满头大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攥着手里的药瓶,忽朝侧方的山峰大喊:“篱姐姐!你在不在?”
钟篱这边也突然手忙脚乱起来,青昱不知怎的揪着心口皮肉,一脸狰狞倒了下去。
“青昱?你怎么了?”
青昱嘴唇颤抖着:“真原君给我下了同心咒。他死,我也会死。”
穆岱也吓得不轻:“那他现在……死了?”
青昱使出残力,拽着穆岱的衣服:“你……替我……照顾我娘……我来世……”
话音还未落完,青昱就绝了气。才找回来的好端端一个人,转眼之间就没了……
穆岱僵直地坐在原地,根本没搞明白这一会儿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钟篱先反应过来,查体问脉,确定了青昱确实断气了,思遍所学,只摸出怀里一株不死草:“青木婆婆虽未救活常山,总算是尽了全力,于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遂拨开青昱的衣领,把不死草放在他心口处。
穆岱眼看着这奇方,比翟清子教他的可有意思多了。不死草渐渐贴合肌体,不多时便隐入了体内。
青昱倏一睁眼,活了回来,看见跟前也是一脸震惊的两人,忙抓按着自己的四肢:“我没死?”
钟篱来不及解释,只对穆岱道:“你在此照顾他,我得再去找一株不死草。”
江无月已痛得趴伏在地,嘴角流出血来。游儿开了手里的药瓶,怕得要命,总觉这药来得太过容易。
江无月抬眼,禁不住这刺痛,一把拿过解药,张口咽了下去。
游儿战战兢兢搂着她:“好点了吗?”
痛感稍稍退去,江无月醒了些意识,轻轻点了点头。
翟清子见已无事,转向黑衣人道:“这位大人,你究竟是哪一头的?”
黑衣人不说话,转身就走。
翟清子飞到他身前站定:“你既然是国师府的人,现在又知道了我的朋友是巫人,席大人……又在山下的打斗中丧了命——这可是你荣升的大好机会啊?”
黑衣人一愣:“席甫死了?”
话才出口,黑衣人忙看了游儿一眼。游儿身子一僵,缓缓抬头看过来,眼中似暖似凉。
“对,我亲眼看到他死的……”翟清子道,“你要抓我朋友回去么?”
黑衣人移回目光:“在风眼结阵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修为在我之上。即便非是如此,我也对你们的恩怨没有兴趣,更不会上报。
我只想安安稳稳能做个左使,其他事不想理。你今朝放我回去,他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会相助。”
翟清子好笑道:“我有什么好需要你的。”
黑衣人看了看游儿:“也许……你的朋友会需要呢。”
翟清子又道:“你要我如何信你不会出卖我的朋友?”
“师兄……”游儿忽然开了口,“你几时还用上剑了?”
韩门高低了头,扯下黑巾,沉声道:“师妹……”
江无月突然「噗」一声,吐出一口浓血,方才明明缓了许多,此时却更加阵阵摧心剖肝、百蚁噬骨。
游儿望着自己满衣的血,大惊失色抱住她:“刚刚不是都好了么!”
翟清子微一睁目:“这药是假的!”
“我去真原君身上再找找!”韩门高说着,从真原君落下的地方飞了过去。
山下持续的混战,打到天光大亮。所剩方士已不到百人。
船上的船士和侍卫远远看着他们打了一晚上,早想下船去拾取金银,奈何没有席甫的命令。
眼看席甫迟迟未见,岛上方士又越来越少,个个蠢蠢欲动,终于有人绷不住,喊了一声:“这里打得太厉害,我们把船绕到北岸去!再不搬点东西到船上来,宝贝都要被他们毁光了!”
船上众人云集响应,拉起船锚,将船开远。
易文的两个家仆为了护他,已经丧命。易文躲无可躲,总有方士盯上他,国师府的也好,其他人也好,纷纷叫嚷着「席甫的走狗」,朝他扔下符来。
易文一个不防,左臂被驱藤的方士控着藤条绊住,那方士随之举了木剑从他身后冲过来,挑剑一挥,就把易文左臂切了下来,藤条还在收紧,将断下的左臂绞做几截……
易文一阵剧痛,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