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远处闪过一个人影,慕云君还潜在附近。游儿朝前迈步要去追,又怕江无月跑了,便一手提了寻木剑,一手拉住江无月,扭头又对心月狐道:“跟我来!”
心月狐咂嘴咂舌跟了她们飞去,慕云君只以手借力而行,跑不得多快。
那天狐身长背高,一步过一峰,两步就窜到慕云君跟前。抬眼朝在后赶来的两人道:“是他吗?”
游儿刚点下头,心月狐张口乱喷一气,慕云君半声没发便和身后半座山峰一道化了焦土。
游儿朝它气道:“你赶时间吗!”
“赶……”心月狐抬头看参星横斜,天色将明,“我可撤了。”说罢虚影涣涣,消失在群山间。
游儿望天叫道:“你有没有点操守!”
“不用喊它了……”江无月自然地拉回她,又退开半步,“我听到慕云君说的话了。”
一个个都不省心!游儿又转向江无月撒火:“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你和慕云君说话的时候……”江无月只是奇道:“你怎么把狐狸招来了?”
“总好过召来蛇吧!”
荫蔽的一处山坳里,韩门高按着胸口歪在树旁,衣襟上还有一滩血迹。见前方狭窄路上穿过晨雾隐约走来个人。
“翟清子?”韩门高眯眼看清了来人,忙急道,“你还不去帮忙!”
翟清子摇着羽扇,悠悠然道:“要不是付楼主,你这阵我还真进不来。”
韩门高道:“你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来过么?”
翟清子高挑眉尖:“国师一声启阵,我岂不是要在阵里化成灰?”
韩门高方惊骇失声:“你不是人?!”
“你在骂我吗?”
“你……”韩门高怨愤不解,“你究竟是谁?为的什么?”
翟清子踱步说着:“游儿不亲手给沐阳子报仇,她恐怕这辈子都会不高兴。再一个,我也想看看景室山里到底有没有藏着癸月,所以叫你们提早准备。
我想,你们要么转移癸月,要么战时把癸月祭出,便连日在山外观察——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了。”
“所以你在利用我?”
“多多少少算是罢……”翟清子脚下一转,忽然问起,“罗浮山有机关?”
“什么机关?”
“你师父平日都怎么藏东西的?”
韩门高道:“我师父还藏东西了?”
翟清子想他也该是毫不知情,自顾低声絮道:“什么叫「在她那」……”
“你说什么?”
翟清子抬头看着韩门高,忽然将手里羽扇横在胸前,作势就要挥下。韩门高忙喊道:“你要杀我?”
翟清子点点头,笑道:“借你用用。”
这边易母和易舞被炉爷带出。易文得见家里人安然无恙,即刻就收了阵。被炉爷带着,几人一同绕路出来。
国师府的方士没有阵法加持,更见国师死在那火狐嘴下,韩门高又失踪,渐渐无心应战,人人躲退不及。
醉观园帐前,付南星仍立高台,手印还未撤,却忽听身后匆匆脚步声跑来。
付南星回头一看,手中不由化下印来:“鹤见?你怎么来了?”
鹤见还批着一身软甲,气喘吁吁:“我刚回城,见城中设了卡,说景室山又有方士比术,不让过来。我担心义父,就自己偷偷溜过来了——南星,你怎么也在这?”
“我……”付南星正不知如何对他说明,就听到山中传来金翅铁翎刺刺拉拉扑扇过来的声音,原来是乌石列见国师府已然势颓,山中又有火狐坐镇降下奇火,手中的却火雀都快保不全,便想悄悄一走了之。
谁知刚到景室山入口,就远远见到山脚下醉观园帐前此时无人镇守,只有一批术数家在为山中方士摆阵,为首的付南星还站在高台赫赫英姿,想自己万里迢迢来一遭,什么也没捞到不说,还折损了举国大半的却火雀,遂恨心一起,引了剩下带着慕云君附上的锋硬金翎的乌雀,手上令旗起劲一挥,百来只却火雀离弦一般朝帐前一群占星方士凌厉飞刺过去。
方士逃躲,星阵便也散了。鹤见眼疾手快,拆了身上软甲捏在手中,凌空跳起,占着武功精湛,半空中连翻腾挪,用手里软甲挡下乌雀。
奈何他势单,那雀翅刚硬,身又轻灵,调头几面围窜过来。
付南星身后不备,乌雀一头扎来,竟穿心而去,将她胸中那颗木石心啄出在地。
付南星只觉身受剧痛,一手还未来得及抚上胸口,却望着地上鲜红木纹的脏器形态之物,呆了半刻,便僵直身子从高台栽了下来。
“南星!南星!”
付南星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勉力睁了睁眼,却模模糊糊见到那像是个姑娘,正搂着自己,泣下沾襟,气不属声。
袅袅濛濛有晨光恍照,照着姑娘眼中似有残棠花露,如鲛珠频滴。
付南星想张口说话,让她好歹止了哭。却半口气也提不起,胸口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