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追不上她的,就像从前,连双腿都没有。
这样患得患失的夏无心很少见,她原是个想要什么便拼命去够的人,只不过宋逾白这颗星星,太过高远了些。
少女忽然便从方才的强硬,变得软乎乎,惨凄凄的,宋逾白听她这样说,心里掠过一片针扎一样的疼。
她伸手抹去乱发和眼角的晶莹,让自己正色不少,随后柔声道:“松开。”
夏无心哼唧一声,乖乖松手。
宋逾白忽的起身,玉指碾平衣襟上的褶皱,然后长臂一卷,将夏无心抱进臂弯,一双纤长洁白的手放在她发丝上,轻轻抚摸,像是安慰。
清冷的人温柔起来,更是让人沉迷,夏无心这么想着,长睫闭上,下巴放在宋逾白肩上,不舍这点温暖。
“那我抱着你,也是梦里才有的念想么。”宋逾白道。
“嗯。”夏无心点头。
“傻不傻。”宋逾白忽而轻笑,嗓音空灵了些,“你又何曾不是。”
“在昆仑山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一心都是没能同你说的话。”
“我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孤身一人,你的出现,于我来说始料未及,但你若不出现,我早就不知死在了何处。”
“那你可喜欢我?”夏无心搂住她腰,蹭着问。
宋逾白面颊浮起一片红云,随后点头:“嗯。”
再喜欢不过了。
夏无心闻言,顿时开心了许多,曜石一样黢黑的眼珠映着烛火的光,然后眉头皱了皱,又问:“和对桑月一样的喜欢?”
宋逾白一愣,忽而轻笑,在她头顶拍了拍,眼眸潋滟:“你醋了?”
夏无心没回答,只挣脱她手,盘腿坐下,紧抿着嘴。
“往常觉得是一样的,如今想来,截然不同,当初对她好,也只因她是九重天上唯一能够接近我的人。”
“而你不是。”宋逾白说着,食指在夏无心下巴上挠了挠,像是逗弄什么,眉眼弯弯,好看得紧。
夏无心却也已经合不拢嘴,她忽然扑上前去,一双手不老实起来,宋逾白本就不常被人触碰,如今更是连连喘息,将她乱动的手打开,二人笑闹了一阵,这才累了,并排躺下。
夏无心则看着自己手,想入非非,感叹宋逾白如此好的身形,总是掩盖得完全,若是能……
她脸顿时滚烫一片,把头埋进了被褥里。
夏无心虽然刚醒,可身子疲累,还是没一会儿便入了眠,梦里干干净净,翌日一早,山下鸡鸣阵阵,她这才被吵醒,眼前一片清明。
“先生?”她下意识唤道,然后一个翻身落地,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双柔夷扶住肩膀,笑她道:“你急什么?”
夏无心方才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讪讪一笑,装作如常般岔开话题,指着桌上的碗盘问:“这是……”
“早膳。”宋逾白淡淡说,一身极好的银蚕纱衣,被卷成了短打一般,露出还潮湿的手臂,“你昏迷这么多天,又未曾学会辟谷,再不吃点清淡的,当心修为不升反退。”
“饿肚子还能减修为?”夏无心没听过这个说法,惊讶道。
“嗯。”宋逾白仗着自己是上神,骗得煞有介事,夏无心闻言慌了,忙连滚带爬坐到桌边,拿起热腾腾的包子咬了一口。
里面的馅料甜丝丝的,口感丰富,夹杂着花瓣的清香,夏无心顿时像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一口气塞了几个下去。
一旁的宋逾白看她这样,伸手拿了碗粥来,攒眉道:“你慢点。”
夏无心点头,喝了口粥,间隙还不忘担忧地问:“我昨日朦胧间,听到我爹说什么煞气,其实我早有感觉。还有天帝……”
“你莫管,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宋逾白打断她话,往她碗中放了块甜瓜。
夏无心掩盖住眼底暗色,粲然颔首,继续大快朵颐。
宋逾白见她吃得欢快,自己却只喝了碗茶,眼神一直落在夏无心脸上,忽然冒出个念头,咳嗽两声,问:“往日的饭食,你如何解决?”
“平逢山的仙侍每日都会备好,送到弟子厢房去,不过往常的早膳都是师姐送来的。”夏无心笑道。
宋逾白听了,面上没什么,白瓷的茶碗却隐隐出现了裂痕。
“那……”宋逾白食指将发丝卷上耳后,装作不经意道,“我和斜月,哪个做得好吃些?”
夏无心夹菜的手顿了顿,忽然抬眼,笑得狡黠:“先生醋了?”
“胡说。”宋逾白将茶碗放下,轻描淡写道,“本上神亲手做的吃食,能尝到便是荣幸,怎能同旁人比。”
“我要同阿醉说一声,自打回来,我还未见过她,免得她急。”宋逾白又摸了摸夏无心脑袋,随后起身,身体化为点点银光,消失不见。
夏无心冲着她背影晃了晃脑袋,继续低头用膳。
却不见宋逾白位置前的茶碗,茶水悄悄溢了满地。
这边宋逾白腾云在半空,却忽见头顶乍起一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