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间隙里,周梨又拿红糖出来熬了红糖汁。
等做好这一切,已过了平日出摊的点儿。周梨忙把一应吃食装上板车,推着出了门。
今日路过隔壁时,见隔壁的院门紧闭,还上了锁,她想,八成连三叔也跟着去了。
来到河边,她把那十只碗一一摆出来,再用白纱布搭好防蚊虫在上面驻足。
来这里买东西的人没见过周梨做的这种东西,纷纷过来问。
周梨笑着介绍道,这叫凉糕,吃之前淋上红糖水,甜香细滑,好吃得很,也不贵,三文钱一碗。
一个随母亲出来赶集的孩童听说有红糖水,嚷着要吃,他母亲拗不过,只好给他买一碗。
浓浓的红糖水浇到白嫩嫩的凉糕上,颜色还怪诱人。小孩端起来用勺子舀一口在嘴里,顿时兴奋得直跺脚。
简直太好吃了!
周围人见小孩吃得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都有些好奇起来,有几个人忍不住买来尝。哪晓得还真的特别好吃。
有个熟客道:“阿梨的手真是太巧了,做的什么都好吃。就连同样的豆花,也要比镇子上的好吃,阿梨,你咋不去镇子上做生意?”
周梨心底荡起一丝水花,去镇上做生意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谈何容易,首先租铺面的钱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临近中午时,十碗凉糕悉数卖光。
到了回家吃中饭的点,周梨开始收拾摊子,却在收伞时突然脑子一晕,差点没站稳,还是扶着伞把缓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这是怎么了?
也没多想,仍旧推着车子回村去了。吃过饭,瞧外头的太阳毒辣得紧,这会子应该也很少有人出来买东西,她便睡了个午觉。
等醒来时已是未时初刻,她起身,却觉得身子比以往要沉,但似乎又没什么大碍,便没放心上。
洗了把脸后推着板车出得门去。
可刚一踏出门,经午后的太阳一照,她的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进而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原以为自己会摔到地上,哪晓得正好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接住。
她在意识消失前看了一眼接住她的人。
第8章 、照顾
沈越看着落入自己怀中的姑娘,皱眉唤了几声:“阿梨?阿梨?醒醒!”
可女子双目紧闭,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他这才察觉这女子的身体隔着衣服都如火一般烫人,当即擒起她一只手腕,一探,果然在发烧,而且还中暑了。
并且……仿佛气血不太足,像是来了葵水。
他就说,平常的发烧怎么可能叫人晕厥?
现下该怎么办?她们家没人在,他们家也没人在,四周除了他们两家院子又没其他人家住这边。
迟疑片刻后还是把人打横抱起快步钻进身后的院子。
他几乎没怎么观察就找到了周梨的房间,直接把人抱了进去,小心翼翼把人放到了竹席上,再拉过毯子帮她盖好。
循望一圈房间,看见东墙角的洗漱架子,就去拿了洗脸盆打水拧了根帕子盖到了周梨额头上。
做了这么一番动作后,又径直走出房间回到自家院子,直接去取了家里常备的退热药丸。
这药丸需得温水化开,可这会儿去烧水,花的时间未免多了些。他忽然想起自己杯子里还有一些温水,是他之前喝剩下的。
当即把杯子取来化药丸,只是在倒水时,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水可是他喝过的。
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方才抱她进屋已是越礼,若再让她喝自己喝过的水,岂不是太不地道了?
他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把水倒在了放药丸的碗里。事出情急,人命关天,大不了日后不再与她过多接触。
他端着碗出了自家院子,待走到周梨家门口,又小心地瞥了瞥四周,确定没人路过才钻了进去。
他再次走进周梨的房间,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他把药碗放到床头桌上,唤她:“阿梨,起来喝药了。”
床上人双目紧闭,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他又唤了两声,依旧如此。
这可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有些为难,他这个外男,本来出现在这里已是不妥,若还要扶她起来亲手喂药,只怕要把圣贤们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了。
可是总不能让人就这样发着高烧躺着吧?村子里以前可有小孩子因为连续发高烧不退最后烧坏了脑子傻掉的。
他背着手来回踱了两圈,又停下来看了看周梨,她此刻不光面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也是苍白的。
犹豫片刻,终于打定主意,跑出去关了院门,再跑回来关了房门。
可突然又觉得这行为看上去十分的狼子野心、有辱斯文,就又把房门打开了。
总算鼓起勇气坐到床边,俯下身把周梨从床上扶起来,哪晓得昏迷不醒的女子身上一点重心都没有,直接倒到了他的怀里。
他吓得心肝一颤。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