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个毛啊!时隔几年,秦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又上来了,“年过七十,无依无靠,怎么上京的?”
江南离京都多远,钟婉比秦姝还深有体会。
钟婉揉着手帕,“我派人去问问我阿娘,不,我自己去。”
32、智障儿童
长安城边角小巷里,钟老太太无罪释放回来了,一出现在街角,几个男男女女围上去,七嘴八舌。
钟家大妇程氏箍着老太太问,“你看到她了吗?”
钟妙也问:“对啊祖母,你看到了吗?”
钟家长子站出来教训母妹,“都别忙,让老祖宗歇歇。”
坐到狭窄的家中,钟老太太摇了摇头,“我没看到轿子里的人。”
程氏呢喃,“八成是她,姓方的说她本来是江南人,沦落风尘遇见了当今陛下,做了房里人,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和她那个娘一样会勾引人。”
钟妙瘪嘴:“命真好。”
她同胞哥哥钟南说:“她命好,不就等于我们命好,钱再多我们也是商户,现在是皇亲国戚。”
钟妙:“得让她认我们啊。”
钟南:”这还不简单?她不是经常要出宫去太常吗?路上拦下她,或者去太常找她不就行了。”
程氏打回提议,“你不是去查过了,她每回出来都有人随扈,里外三圈围得严严实实,根本靠近不得。”
钟家家主打断了他们热烈的讨论,“就这么肯定是她,你当初不是说,她嫁去了苏州吗?”
程氏一虚,“路途遥远,谁知道呢。”
钟家家主慎重考虑,“应该找机会见见,确定是秀娘才行。”
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要从前年说起,谢百龄把钟婉的籍贯塞进钟家族谱里占个位置,刚好族谱上有个钟家姑娘的大名是一毛一样,这里没有问题。
直到去年水灾,有个方姓商人找到他们,问当今陛下的贵妃跟他们家有没有关系。
到这里很有意思了,贵妃当时参加科举,闹得满城风雨,刚巧钟家塞了个贡士进来,是当今贵妃的名字,这个贵妃还貌似本来是他们家的人。
姓方的知道了始末,资助他们上京寻亲,只求将来贵妃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
钟南的媳妇说,“阿家,没米下锅了。”
程氏沉下脸色:“怎么就没米了?不是前天才买的?”
“前天买了五斤米,一家十几口人,可不快吃完了。”
来京路途遥远,家产全卖了也没多少,姓方的资助在半道上被劫匪抢走了,到长安只住这么个小地方,哪还有钱维持家用。
程氏发狠,甩袖前往京兆府。
钟妙提裙而出,“阿娘,我跟你一起去。”
上任京兆府尹去年光荣退休,秦姝从中书舍人里拎了一个去代替上任,阮吉雀屏中选,有气无力地上班,每天半死不活的。
好累啊,想休息。
干嘛那么累呢,事怎么那么多。
唉。
苦逼社畜管着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琐事,今天去安家分了杯喜酒,好喝,京兆府也没任何事,他美滋滋地倒了杯茶,躺在树荫下享受人生。
忽然,鼓声响,阮京兆惊得一个起身,从躺椅上掉下来。
程氏贴出花了三文钱写好的状纸,状告当今贵妃,不认亲缘。
阮吉:喵喵喵?
阮京兆深刻道:“民告官,杖四十,冲撞皇室,杖五十,徒二年。”
钟婉既是官员也是皇妃。
哪怕你占理,也要过完这些。
程氏再厉害,也是深宅妇人,听到就慌了,“我要见贵妃。”
阮吉摇头晃脑:“那你告还是不告?”
程氏一咬牙,不死就行,“告。”
钟妙急忙解围,在门口喊:“我乃贵妃之妹,堂下是贵妃嫡母,尔敢动粗?”
阮吉:“你家可有功名在身?”
程氏摇头,又点头,“我娘家兄长是举人。”
阮吉缓缓点头,“算你运气好,能免刑了。”
说罢,神色一改惫懒,眼泛精光,“喧哗公堂,杖三十。”
钟妙傻了。
……
莺娘被钟婉安置在京郊,买了几个嘴严的婢子放置,钟婉回京后一直忙,没时间来。
“阿娘。”
钟婉珠光宝气站在门外,莺娘慌忙开门,“秀娘,你来了。”
钟婉一顿,“这个名字别叫了。”
莺娘愣了愣,“是,贵妃。”
钟婉:“……”还是阿婉听着顺耳,可惜只有秦姝这么叫她。
“算了,陛下忙着亲耕亲蚕,脱不开身,下次再来见你。”
莺娘拒绝,“还是不要见陛下了,我这身份,不合适。”
钟婉:“没什么不合适,我来是有几句话问,过会我也要走。”
“诶,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