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问问。”他挠挠脑袋,“我听镇上人说她还没说亲呢。”
薛木匠闻言看一眼大徒弟:“说不说亲跟咱们做活的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也没娶上媳妇吗。”
“师哥你看上洪掌柜了?”
大徒弟名叫马贯, 今年二十有五还没说上媳妇,此时闻言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要是她不过二十的话,师父您看……”
“啪啪!”筷子敲了两下碗,薛木匠颇没好气地看一眼他这徒弟:“人家年纪大小都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攀的上的,洪老掌柜在时洪家可是咱们镇上数得上的大户,别在这瞎想了,把活做好挣下钱师父自找媒人给你说个过日子的媳妇。”
马贯听罢不屑道:“您也说了是洪老掌柜在,人都走多少年了,再说了我可听说这女掌柜还被退过亲,怎么我还配不上了。”
“闭嘴!”薛木匠瞪他一眼,他这才收声只还有些颇不服气。
“洪老掌柜对我有恩,昔日我年少外出做工,同行欺我年轻嫁祸我坏工,还是老掌柜周济我银钱让我请了讼师打官司,这才洗脱了污名。如今洪家虽不如从前,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们俩都给我闭上嘴只管尽力做活,尤其是你。”说着他用筷子一指马贯,“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就算不讲门户,你看不出人家洪掌柜属意那小管事吗。”
马贯撇撇嘴,狠咬了一口馒头:“不过是个小白脸子,有什么好的。”
“你呀你。”薛木匠摇摇头,他这大徒弟做活还可以只是头脑实在不灵光人又鲁莽,“那小管事心思细腻办事周到,年纪轻轻待人接物都很妥帖,你跟人多学学吧。”
马贯心中不服,但嘴上也不敢再顶撞师父,只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另一边,洪喜儿三人来到内院厨房,各自端菜的端菜盛饭的盛饭开始张罗自己的晌饭。
“秋兰姑娘,这是阮小姐的餐饭,还请你端上去吧。”
陆棠一将小灶上的烧肉茄子盛出,配上精米饭和蔬菜汤,又佐以蛋羹小菜,看起来很有食欲。
秋兰笑着接过,真心赞叹:“陆公子,没想到你手艺这般好呢。”
自知道欢喜客栈除了掌柜都负了伤后,阮舒月便将秋兰派下来做个帮手,好在她也是真愿意来,本只帮着做做她家小姐的饭食,到现在全店的饭菜她都跟着一起张罗。
“嘿嘿,过奖了,阮小姐吃的还习惯?”
“习惯习惯,我们小姐前个儿还说好呢,尤其这小黄瓜菜。”
陆棠一闻言眉心一跳,转而看向郎元怿,后者照样回了个皮笑肉不笑,低头闷声盛汤。
前天是她们在后厨房上工的第一天实在忙不过来,这阮大小姐的饭菜便是郎元怿亲自送去的,那道小黄瓜菜就是郎元怿亲手拌的。
“阮小姐喜欢就好。”
秋兰端着餐盘离开,陆棠一胳膊拐了郎元怿肩头一下:“小黄瓜菜不错啊。”
郎元怿斜睨着她也不言语,那横眉冷对的模样看的陆棠一眼皮一跳:“七娘子,你该多笑笑。”
将馒头从笼屉拾出来,洪喜儿在旁道:“元姑娘自小便不喜言笑吧。”
将到嘴边的“你安静些”咽下回去,郎元怿闷声道:“还好。”
“她打小就这样,老气横秋的,做了好事都不愿意告诉别人。”
“元姑娘一看就是个心善稳重的人,哪像你,跟个活猴儿般。”
洪喜儿说完陆棠一愣了下,从小她就安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像个活猴儿。
“我有吗?”
这次是郎元怿出声:“有,从小就这样,上蹿下跳闲不住。”顿了顿,又跟了句:“现在已经算稳重些了。”
是吗?陆棠一想了想,来客栈这段日子确实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你才上蹿下跳。”不能吃亏的小陆立刻回道:“不对,你是闷死个人不偿命,跟块木头似的。”
郎元怿白了她一眼不再搭理,洪喜儿在旁笑着笑着不由叹了口气,想来也好久没见大哥和姐姐们,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姐姐们尚且还好毕竟都已出嫁又孕有子嗣没受什么牵连,而大哥被夺了功名贬去官身后便没了消息,父亲在时拖遍朋友查访探寻,只知道将嫂子和侄女送回娘家后独自向宿州去了,再然后便是杳无音信。
“掌柜的?”
“嗯?哦,开饭吧。”
陆棠一看看她,也没多话,端起餐盘一起向后院屋中去。前堂装修,现在她们几个都在王琦屋里吃饭。王琦腰伤未愈只能趴躺在床上,这伺候她的任务分来分去最后也不知怎的,就落到了俞菱初头上。
“棠哥,你这焖肉做的可真好吃,怎么做的?”俞寒时左胳膊还掉着,他将馒头放进碗中,右手夹一筷子菜再低头咬一口馒头。
“好吃吧,等你好了教给你。”
“真的!棠哥你最好了!”俞寒时最爱听这话,一个激动下巴碰碗打翻了馒头。
洪喜儿嫌弃地将碗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