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生运气都很好,年少时有父皇母后和兄长,后来遇见了萧锦瑟。
除了自由当真宠了她一辈子,哪怕要她的命都没有二话。
萧锦瑟乐意惯着她,年少的时候愿意给她抄书,长大了愿意给她打天下。
那年冬日萧锦瑟被带进了小公主的帐篷,小公主握着她的手给她哈气取暖,把自己的小床让给她,往她怀里塞小暖炉,后来脱了她的衣裳。
她的衣裳都被雪浸湿了,不换下来不行,可她的手都冻僵了,人又跟惊弓之鸟一样不许旁人靠近,只得长公主亲自动手。
窝在小公主被窝的时候她的眼泪无声的流,那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有人对她好 ,对她这样好。
后来她们在一起很久之后,记性差极的长公主终于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这件事,萧锦瑟就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在我出生的地方,看了姑娘的身子就要搭上一辈子的。”
所以她记了时清薏一辈子,也困了她一辈子。
她跟小公主其实好过很长一段时间,小公主性子跳脱,常常偷偷逃课出去玩,太子殿下就在国子监外等着接她,有一次红裙绊在了树上,她上不去下不来急的额头直冒汗。
萧锦瑟在窗户里面偷看她,发现她卡住了就偷跑出来,也不喊夫子,只是伸手替她解开缠绕在树枝上的衣裙。
于是小公主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就会塞给她一点杏花糖,塞进她掌心里,萧锦瑟喜欢那糖,更喜欢小公主轻轻握住她的手。
绵软又温热,带着少女的馨香。
小公主爱赖床,冬天里起不来迟到被夫子罚抄书,夫子严厉 ,哪怕贵为公主也没有例外,她写的手酸也写不完,终于挨着桌沿沉沉睡去。
等她睡着了萧锦瑟就过来给她披上一条毯子,接过笔替她抄书,她字写的快,仿照小公主的字迹也分毫不差,写到半夜写完也难免头晕眼花。
临走的时候觉得很不满,抄书这么累凭什么没有利息!
于是偷偷蹭过去亲了一下小公主的额头,又慌不择路的逃跑,心跳的快要飞出来。
第二天小公主发现自己的书莫名其妙抄完了 ,以为是自家皇兄替自己抄的,蒙混过关以后过去给自家皇兄一个熊抱。
萧·田螺姑娘·锦瑟:“……”
委委屈屈。
殿下不抱我。
萧相记性好,人也记仇,这么大芝麻点的事记了两辈子,后来非等长公主记起来以后以身肉偿。
小公主:“……”
总觉得她只是找个由头占便宜罢了。
次年秋天拉锯快要两年之时萧家终于死心交了兵权,皇帝总算放了心,她这个可有可无的质子终于可以回去,放她回去的时候皇帝有一些不大放心。
她跪在台阶之下,上首的君王沉默良久,那一纸放她的公文总也没有批下去。
小公主提着裙摆靠在她父皇的桌案上 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很是困倦的喊父皇什么时候去母后宫里用膳,让小鹿走吧。
畏首畏尾的小鹿,萧家即使送来了大概也是不上心的。
皇帝笑了笑摸了摸小公主的头,再后来,放她离开的诏书就下了。
走的时候她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小公主没有来送她,她看着视线里越来越小的城门,想着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
所以,殿下,你要等我。
萧家哪怕子嗣不丰也实在轮不上一个女子为官,她之所以能替了兄长的身份为官背地里所做的龌龊事不在少数,她的两个哥哥一个残疾一个聋哑,确实都是她动的手脚。
她曾经受尽了欺辱,后来报复也不留余地,她想要回到皇城,必须站到最高的地方。
可等她费尽心机回等皇城的时候殿下忘了她。
忘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看着她的目光冷淡又疏离。
幸好她大权在握。她强迫殿下的那天夜里她一直唤殿下的名,可殿下抗拒她,推开她,甚至叫她去死。
真可怕啊,她心心念念半辈子的人,既然连记都不记得她。
她是真的恨,恨的恨不得把这个人彻彻底底的毁掉,恨不得把她烧成灰,生啖其肉。
怎么一切就成了这样。
长公主总是高傲骄矜的,她却总是想迟早有一天她要剥光那身红衣,折了她的羽翼,让她向往天下的眼里只能有自己,然后一点一点剥光她的衣裙 ,吻遍她每一寸肌肤,让她全身上下烙印着自己的痕迹。
光是想想,她冷掉的鲜血都快要沸腾。
只是没有想到她心里设想过那么久的情景,最后却都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坚固的玄铁锁链缠绕在手脚,这玄铁价值千金,她亲自找了天下最好的工匠打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没有挣脱的可能。
玄铁锁链的尽头镶在石室的尽头,高床软枕,周遭只有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脖颈上栓着漆黑的锁链,身上只简单披了一件薄纱,几乎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