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下车,佟霜聘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宛如钢铁钳制,让她不敢挣扎 。
这一路沉默无声 ,就连空气都仿佛凝滞 ,一直到抵达佟府门前,下车前时清薏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怎么都没说出口,只是恭恭敬敬的离开了。
也许是错觉,佟霜聘隐约觉得她眼眶有些发红。
回到佟府不过两日佟霜聘就买了火车票北上,北方战火纷飞,却无疑也是最为繁华之地。
佟府势大,在北上还有偌大一个公馆,此次格外匆忙带的人不多,上火车的就只有佟霜聘时清薏和另一个丫头。
时清薏看见一切都很兴奋好奇,又有一些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看着生机勃勃又乖巧听话,丝毫不像记忆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少爷。
火车也要坐一夜,那天夜里时清薏守着她,半夜佟霜聘睡不着心烦意乱的醒来时时清薏还未曾睡着,已经困的很厉害了,歪在那里小鸡啄米。
她心里蓦地一软,伸手将人揽了过来:“睡吧。”
时清薏就当真歪进她怀里 ,毫不设防的模样。
佟霜聘烦躁的想点一支烟,顾忌着她在睡又硬生生掐灭了,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方式,唯独这一种从未想过。
杀不得骂不得,她心里闷着一口气,半晌沉沉闭上眼。
这个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很快就要有定论。
她抚摸着时清薏的脸颊,贴在她耳畔,状似威胁:“我在北方已经给你预约了大医院的医生,到时候你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一切都一目了然。”
时清薏却像是真的睡熟了,连动也未曾动一下,甚至偷偷往她这里靠过来一些,明明是夏日,也不是乡下寒凉,她倒是跟不怕热一样。
北方热热闹闹,哪怕在战火当中有权有势的人依然过的体面,佟家老板刚进城的消息传出来马上就有各种宴会发过来请帖,说要为佟老板接风洗尘。
佟霜聘挑了其中一个,微微笑了笑,烫金的帖子,上面是一个人物画像,正中的女子穿着窈窕的长裙,眉眼带笑,身姿婀娜,不愧是大剧院的头牌歌星。
——也不愧为时清薏的新欢。
佟霜聘细细摩挲了一会儿,偏头拿给时清薏:“眼熟么?”
时清薏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我不认识……”
“时少果然还是这样健忘,这不正是您的新欢白蕊儿吗?”佟霜聘把请帖递进她手中,“要不要跟我去会会老情人?”
时清薏的瞳孔蓦地睁大,手掌也瞬间收紧,不肯让她塞进来,嘴唇的血色却一点一点消失了,隔了很久才慢慢摇头:“不认识……”
声音坚定却沙哑。
她的神色不似作伪,佟霜聘嗤笑了一声合上眼,把帖子扔在了地上,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指使这边的管家:“懒得去,都替我回绝了。”
她稍微顿了一下,诡异的心情好了起来:“去下个请帖,请白小姐明日务必赏光来佟公馆一见。”
时清薏的身份敏感,谁知道出去抛头露面会出什么事,所以说去见白蕊儿不过就是个诈,要见自然要来家里私下见一面。
第二天天气不大好,夏日阴晴不定,早晨天还没亮就下起了大雨,把窗外梧桐树都压的弯折,佟霜聘心烦意乱,一夜未眠,喝了一地的酒瓶子,天刚亮时拿了件外套就出了门。
“外头下雨,您这是去哪儿?”管家着急的不行,连忙追上去。
佟霜聘却没回答,雨声淅淅沥沥,天幕暗紫,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天亮的 ,因为乌云压顶天地间黑漆漆一片。
时清薏住在后头单独的楼里面,正在前门旁边,本来跟过来的人都是随佟霜聘住在公馆里,唯有时清薏被打发到了这里。
佣人要给佟霜聘开门 ,被她挡开了,自己进了雨里也没拿伞就那样推开门进去。
时清薏还没睡醒,在阁楼里缩成一团,她带着一身的雨水过去抱住她:“清薏……”
时清薏听见声音猝然睁开眼,也许是被佟谷陇惊吓过一次,反应巨大,刚刚察觉有人靠近,就突然转过身来,准备把人踹开,手脚并用的挣扎着。
在即将打到人的时候却突兀停下了,整个手臂僵住,只有一双眼惊骇的睁大。
“佟、佟小姐……”
她没料到竟是她。
阁楼里没有装电灯,煤油灯更是早已烧完,整个阁楼都是黑漆漆一片 ,她只能透过模糊的轮廓来判断来人。
佟霜聘却已经压了下来,一只手仿佛没有安全感一样,紧紧掐住时清薏的脖颈,或许是因为醉酒,她的亲吻也是发着烫的,一个又一个落在眉眼和脖颈,像是烙下一个印子。
夏日单薄的衣衫根本不能阻挡什么,佟双聘只是稍微用力,就立刻成了一片碎布,露出白皙莹润的锁骨,在黑暗里白的发亮。
“佟小姐……我、我是——”
佟霜聘根本没有听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