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太遥远了,轮不到无用的后生来思考。
但现在该思考了,"死亡"这个追击者跑得极快。
老爷留下话让大家睁开眼睛竖起耳朵,散去也未能平静。
前些日子到处飞的燕儿貌似在屋檐那头筑了巢窝,难怪还能听见叽叽喳喳忙碌的动静。
姜问如虽然对此悲观,却最早脱离出烦恼情绪,捧着东西出门读圣贤书去了。
“老五,”我思索良久,“打个商量。”
对方出了书房后借助平时没心没肺的性子回归平静,听到我喊他茫然回头,“啊?怎么了哥。”
避开周围三三两两干活的家丁,我低声说:“你不是要去远山寺吗,带我一个,那木牌能进几个人?”
“听说是看情况,和尚开门缝见人,可能有牌子的进去,也有可能两三个人都行,大概……看脸。”
早闻远山寺除了拜佛诵经的时间段外大门紧闭,听说是以前因歹人混入出过大乱子,咬牙定下此规矩。
“姐,你怎想的?”他悄悄问。
“就……唉,去一趟清心罢。”是怕了才对,想自己除了姜辞和姜追燕没有牵挂了,看着他们安身立命遍准备一走了之。
如此一听居然还是怕了,是个没出息的猢狲。我讽刺地从鼻子里笑出声,也不去试图让自己不再害怕——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怃然一路,大概睡一觉依旧会懦弱地幻想那几句话会不会是梦。快回到安逸的保护,屋前追燕抱着什么东西关上门出来。
姜辞正准备进自己房间,转眼没忍住好奇地轻喊:“纸鸢?追燕你拿这个做什么。”
“啊?之前端午的时候兄长问我要的,”她有些害羞地挠头,“那天回来的有点早,买完放柜子里直接休息,给忘了。”
说来我也忘得一干二净,追燕补道自己买了俩,一个给我,一个如果姜辞什么时候想出去踏青就拿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用得着着东西。”他挑眉笑得有些炫耀傲气,突然想起我托追燕买纸鸢的事,嘴角没来得及提起就落下,惊恐夸张地捂住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顺势配合地摆出骇人的表情——如果有厨子脸上那道疤,效果就更好了。
“房门窗户都关严实了……给我小心点。”
对方还是捂紧嘴巴不松手,发出呜呜哼哼的声音,“害怕”地“躲”进窝里,关门前才继续那副笑脸对门外吐舌头。
看着眼前的姜追燕,我感叹两个皮孩不愧是一个娘生的。
可四姨娘是如此温婉娴淑之人,老爷也城府颇深,也不知是谁带出来的性子。
顽皮得很。
……好像是我带出来的?
第5章 第 5 章
深感了解得越多恐惧就离得越近,又只能无可奈何地让言语流进自己的耳朵,一遍自欺欺人安抚蠢蠢欲动的情绪。
有人关心的是自己身居高位所拥有的俸禄,大多觉得自身难保,或当真关心家国安慰奖,或大同小异。我怀有的情绪也不止自己一个,意料之内,只是展现出的姿态太过恼人,甚至到了幼稚的地步——这才是最令我不安的。
定然是折磨,也有人习惯了这种生活,尤其那些老爷子,头上戴着乌纱帽提防一切地活了大半辈子。我却实在没必要去习惯,将来也不会是我继承父亲的衣钵,这种折磨愈早脱离愈好,如此愤愤地想道。
突然忆起曾听姜忆琼提到过,儿时与陈夫人去寺里参拜时听到的钟声,如同有人在自己的眼前,心脏上撒上两滴干净清凉的水,一瞬便能想象出取自怎样澄澈的溪流,立刻静下心来。
我除了在四姨娘的送葬队听过诵经——早已忘记是和尚还是道士了,总是昏昏沉沉,调子虽不压抑,心里头听得很不舒服,之后就没体会过什么滋味了。
因此没有那么期待一群和尚敲着木鱼的画面,但钟声如忆琼所说,也是个盼头。
就这样勉强度过些时日,惧怕还未被冲刷干净也未麻木,姜辞嘱咐收拾行囊。
“总不能一声不吭走,起码得跟父亲上报,”我有些难办地说,“大逆不道的处罚理由快给我背全乎了。”
姜辞不甚在意,“那就上报呗,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
“会派人跟着罢……有点麻烦。”我微微皱眉,手脚没歇。可能是因为东西太少,打包用的时间没有预计那么长。
见对方动作似乎顿了顿,说:“大概不行,除却去远山寺,还得找一趟何晃。”
我不由疑惑,“做甚?”
扭头看见追燕帮忙带的纸鸢,姜辞脸色微不可查地稍显暗淡,斟酌之下解答道:“先前父亲在书房说的那些问题,我在何晃那儿听过了。”
那日反应虽如大家倒吸冷气,不像错愕恐惧,一件事突然摆在了明面上变正式了,更加认真的神情。本以为是吊儿郎当的心态让姜辞迅速疏解了自己的疙瘩,而这个解释莫名更加合理。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