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没有应,而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巳时了,王妃当是快回来了。”秋雁机敏地回答道。
池瑜把头埋回枕间,挥动着手腕瓮声道:“朕知道了,下去罢。”
“皇上,那药……”
池瑜斜眼睨着他,冷冷地说:“莫让朕再说第二遍。”
“是,是,奴才告退。”秋雁连连躬身,倒着走出去的时候因为太急还差点摔在地上。
池瑜自然是听着了,忍了忍唇边的笑意,用手枕着头趴在那,又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等了没多久门外传来秋雁叫了一半又被制止的声音,池瑜立马闭上了眼,竖着耳朵注意周围的动静。
感觉到身旁的被褥往下压了些,两只手覆上了她的太阳穴,带着一股凉意替她轻轻地揉着。
“瑜儿既然醒了,不乖乖起来喝药,为何还躺在这装睡呢?”
池瑜舒服地放松了身子,喃喃地回道:“那药喝了也不见好,又苦得紧,我不想喝。”
“瑜儿这般不爱惜身子,还怪御医开的方子无用么?”顾妧停下了动作,将哼哼唧唧表达不满的人抱了起来,眸间有几分无可奈何得温声道,“瑜儿乖,先把药喝了再睡。”
浓浓的苦味直往鼻子里钻,也不知道顾妧是怎么悄无声息把药放下的,她居然没有听见。
“阿妧,不喝好不好?”池瑜埋在顾妧的锁骨间,闻着那淡淡的冷香才让鼻子稍微好受了一点。
“不好。”顾妧语气里含着些不容辩驳地拒绝道,“再过几日便是冬猎了,瑜儿总不能以这般模样去吧?”
“那便不去了不就好了么。”池瑜蹭着她的脸颊嘀嘀咕咕,“我连射箭都不会,去参加冬猎还不是让旁人笑话。”
发丝摩挲得有些痒,顾妧不得已稍仰起了头,抵住池瑜的额头叹道:“瑜儿是皇上,谁敢笑话瑜儿呢。”
“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他们不会说出来罢了。”池瑜被药气熏得皱起了小脸,眉心也拢作了一处,嫌弃地钻进被窝里,紧紧地蒙住了自己的头,“我倦了,要睡了。”
“瑜儿,药都快凉了。”顾妧隔着被褥轻抚着她的头,温和的嗓音里有点点的无奈,但还是好声哄着耍赖的人儿,“乖,把药喝了,晚几日姐姐闲下来了就带你出宫去玩好么。”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眼神亮晶晶地问:“当真?”
顾妧抚顺那凌乱的乌发,温声应着:“嗯,自然是真的。”
“这次姐姐可不许骗我。”
说着池瑜朝顾妧伸出了手,本想着是要同她击掌为誓,结果一碗汤药顺势就递到了手中。
“嗯,姐姐保证。”
池瑜这才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完了,比前几日还苦的药汁在胃里翻涌着,恶心得她趴在床边不停干呕,时不时还咳两下,眼底霎时泛起了水雾,那感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顾妧似是早就猜到了,拿了痰盂替她接着,一边轻拍着她的背让她稍微好受一点,美眸里满是心疼与怜惜地解释道:“瑜儿乖,忍一忍就好了,你夜里有些高热,御医就掺了些退热的药材,确是比前几日苦了些。”
池瑜脱力地趴在顾妧腿上,有心想说什么又觉着费劲,嗓子又干又痒还犯恶心,惹得她咳个不停,好不容易消停点了,就更是没力气再讲话了,耷拉着脑袋低低地喘着气。
顾妧喂了颗蜜饯到她口中,语气略有责备地问:“现在知道难受了,往后还那般折腾自己吗?”
池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舔着蜜饯没有作声,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顾妧觉着好笑,但也没再说她什么,把人扶着躺好,叮嘱道:“瑜儿下午在这好生歇着,姐姐忙完就回来陪你。”
池瑜立马揪住顾妧的袖角,一双大眼水汪汪地望着她,明显不想让她走。
“瑜儿这一病倒是娇气了不少。”顾妧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还是靠坐在床头的位置由着池瑜枕在她的腰间睡着。
待到呼吸声渐稳,她才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好生睡到枕头上,放轻脚步出了殿门。
不过她前脚刚走,池瑜后脚就叫了秋雁进来,状态还是不太好,却比之前那快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好多了。
“托人去传个信给丞相,就说朕病得狠了,让他来看看朕,做得隐蔽些,别让王妃知道了。”
秋雁心里惊疑不定,面上倒是老实地应了:“是。”
池瑜闭眼小憩着,感觉没有等太久严丞相就到了,想来应该是本就还在宫中没有回府。
“老臣参见皇上。”
“严爱卿不必拘礼了,坐吧。”
“老臣听闻皇上龙体欠安,心中惦念,这才前来叨扰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见严丞相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池瑜瞧着他难得觉着顺眼了些,声音都缓和了一点:“严爱卿言重了,即是关心朕,朕又如何会怪你。”
“是老臣妄揣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