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莫急,此事朕自有思量,爱卿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好,若有需要之时朕自会告知爱卿。”池瑜微微摇头,浅声道。
“既然皇上已有打算,老臣就不多言了,今日叨扰皇上已久,老臣就先告退了,还望皇上多加注意龙体。”
见严丞相说着就准备起身告辞,池瑜忙叮嘱了一声:“还有一事望爱卿知晓,平日里爱卿就像往日那般待朕便好,莫让人发现了端倪。”
“老臣省得的。”严丞相作了个揖就甩着袖袍离开了。
待到殿门合上,池瑜才脱力一般仰倒在床上,背后的衣襟早已湿透了,此刻陡然放松下来,便觉着又冰又黏腻难耐。
“都听着了,还不出来?”
殿中寂静无声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
“朕数三个数,若是还不出来朕就同阿妧说,你偷窥朕更衣。”池瑜冷冷地威胁道,“三,二……”
角落的房梁上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声,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床榻前,伏下身道:“奴才叩见皇上。”
那人声音不卑不亢的,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不过看身形倒是与那日茶楼的人相仿。
“今日之事朕自会同阿妧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池瑜忽地止了话头,但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从之前的谈话里,包括她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黑衣人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恭敬地应道:“是。”
池瑜颇为满意的“嗯”了一声,嗓音也不似之前的冰冷,“跟了朕数载,朕还不知你叫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唤独活。”
“独活……”池瑜低声念了句,忽而笑出了声,“阿妧给你起的这名字也是有意思,若朕有恙,你便不能独活?”
“是。”
听得他承认,池瑜眼底勾起一丝玩味,又问:“你将朕的一举一动尽数告知阿妧,你说朕该将你如何?”
独活还是垂头跪在那,身子巍然不动,也不言语。
“想来你能悄无声息地跟着朕,一般的侍卫也奈何不了你,在这宫中朕同样不会有恙,只是再过几日便是冬猎,到那时可不好说了……”
池瑜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接着说:“朕知你忠心,但朕也不是让你背叛阿妧,左右待朕同阿妧成了婚,也算你半个主子,替朕做些事当是在情理之中,你觉着呢?”
独活犹豫了片刻才应道:“……皇上想让奴才做什么?”
池瑜笑了笑,语焉不详地说:“到时你便知道了,左右朕不会为难你,反倒可能会救你一命,记着这份情就好。”
独活心底一震,又听池瑜似是提醒般地警告道:“人都是惜命的,朕虽不能亲手将你如何,但想诬陷你的方法有许多,想来你应当清楚,阿妧是会信朕还是信你。”
“朕说这个也没旁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仔细些,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必要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白白浪费性命。”
“……是。”
池瑜见自己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便开始赶人:“好了,朕乏了,你当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罢。”
“是,奴才告退。”
殿中黑影闪过,只一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踪影,这次倒是没发出一点动静。
看来之前应当是被她吓到了。
池瑜觉得好笑地阖上了眼,她也不全然是找借口,跟人玩心机还要伪装是真的挺费神的,特别是面对严丞相那种称得上是千年老狐狸的人,稍有一点不对就会被识破。
当皇帝真的好累啊……
池瑜轻叹着放松了心神让自己睡了会,再睁眼时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顾妧就坐在她旁边,手里竟然还绣着什么东西。
“阿妧这是在做什么?”她好奇地凑过去看,眼中满是惊奇。
“再过一月便是新元了,姐姐若不早些准备,要是让瑜儿收不到新年贺礼,瑜儿岂不是又会不高兴了?”顾妧手间的动作未停,柔声细语地应她道。
池瑜摸了摸鼻子,郝然地说:“我有阿妧说得那般小气么。”
顾妧也不戳穿她,噙着笑捏了捏她的脸道:“没有,是姐姐想看瑜儿笑罢了,这样姐姐会很高兴的。”
闻言池瑜立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环着顾妧的腰道:“那这样不就好了么?阿妧何须如此麻烦。”
“傻瑜儿,这不一样的。”顾妧的眼底也跟着泛起几分笑意,声音温婉悦耳地逗她道,“还是说瑜儿不喜欢姐姐送你贺礼?”
“不是的,瑜儿喜欢的。”池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软声软调地说,“瑜儿只是怕阿妧累着了罢了。”
顾妧眉目柔和地抚着她的头顶,轻声道:“姐姐不累的,瑜儿莫要担心姐姐。”
“阿妧这几日比从前还要忙些了,怎么会不累。”池瑜的声音忽而低了不少,握着那纤细的手腕心疼地说,“阿妧都瘦了,肯定没有好好用膳对不对?”
顾妧怕针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