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怡警惕地看着她,没有答话,但是她察觉到那女人的脸似乎有点眼熟。
那女人又开口:“我是谢一范的朋友,是范齐叫我来的,说今天晚餐时候可以与你好好认识一下。”然后她突然靠近许幼怡,语气轻柔且暧昧:“而且,我们可以聊一聊,谢一范身上的秘密。”
许幼怡看着她的脸,突然感觉整个人陷入了冰窖中,一时间浑身冷透。
她突然想起来,这女人的脸为何看起来如此熟悉——因为她许幼怡确实见过,就在严微偷偷藏起来的第三张照片上,那个与她穿着相同款式军装的女人,只是面容更成熟、举止更风情了些。
换言之,这个女人,曾经跟严微认识,也许还是朋友。
有那么一瞬间,许幼怡几乎要脱口而出:“你知道严微失踪了吗?”但是还没有问出口,她就停住了。
因为那女人已经伸出手来,做出要与她握手的姿态。
面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许幼怡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女人手上的银色戒指,在房间灯光的照耀下,发出阴森的反光。
这反光,就是许幼怡在严微住院的病房里看到的那一幕!
许幼怡只感到浑身冰冷,恐惧连同寒气一起,从脚底升起,一寸有寸,直冲头顶。
从那女人的眼神中,她清晰地看到了一种面对猎物时的玩味与嘲弄。
许幼怡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知道她是许幼怡,是严微流连于俗世生活的根本缘由。
她也知道她就是带走严微、犯下罪案的凶手,是带来如同死神般残酷回响的白玫瑰的不祥。
那么此刻的许幼怡,还有没有可能逃出生天?
被带走的严微,是不是就被藏在这家神秘诡谲又深不可测的饭店中?
在这样艰险的境遇中,许幼怡突然冷静下来。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依然还手握着一个巨大的优势。
那女人决计想不到许幼怡见过她与严微同拍的照片,也绝不会知道她带走严微的那天晚上,许幼怡刚好瞥见了她的戒指。
那个女人,并不知道,许幼怡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几乎是刹那间的飞速思考,神经元数以亿次记的激活与传递。许幼怡已经想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了。
无论是否成功,都只能孤注一掷!
第10章 (十)逃脱
严微知道自己已经失去自由很久了,久到她已经数不清日子,久到只能靠想念来支撑活下去的意志。
最初陈露像个疯子一样折腾了几天,然后就离奇地暂时放弃了,好像是在忙别的什么事情以至于不能再把精力聚焦在严微身上。只不过她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放松对严微的看管,而是安排了数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守在房内房外各处。严微有那么一段时间以为是组织对陈露下达了新的任务,但是通过对守卫的观察,她敏锐地发现,这些人并不像是经过组织的训练,倒像是陈露不知从哪里雇佣的职业保镖。但诡异的是,这些人全部装备着最先进的轻武器,有些型号甚至是严微没有见过的,一看就是那种量产前会先在政府和军队推广试用的新装备。严微非常了解组织的行事风格,他们通常只专注于小规模的特种作战行动,几乎不与其他组织开展联合行动,也禁止成员做类似的举动。那么陈露此种行为只能说明两种可能,一种是陈露违反组织原则,擅自聘请职业保镖参与行动;另一种就是,她陈露正在执行的任务,根本就不是组织下的,而是来源于另一个幕后的老板。
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在严微内心生长起来,让她突然又生出了几分信心:也许她不仅能够逃脱陈露的控制,而且还能够彻底摆脱组织的阴影。
当然,如果不这样坚信,也许她根本就熬不过去。以前严微没发现,陈露居然是这么变态的一个人,大概是她伪装得太好了。就算平日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陈露总还是能时不时地抽空来折磨严微一下。她就像是一只捕获了猎物的野兽,但是又不想吃,就把受伤的猎物当作玩物一般,拨来弄去,又浅尝辄止,让痛苦像钝刀子割肉,慢慢悠悠没有尽头。严微其实知道她的诉求是什么,无非就是希望严微重新回到那种刀上舔血无法无天的雇佣兵生活,但这就意味着放弃许幼怡,放弃她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充满爱与温暖的新生活。所以严微当然不会松口,那就熬吧,看谁能熬得过谁。人对痛苦的承受能力是可以无限增长的,这是严微多年徘徊于生死之交的战场生涯归纳出来的结论。某种程度上,她将痛苦当作一种策略,一种麻痹对方的手段。只要她严微能够活着,就一定能够等待机会,进行反杀,重新归于她在意的人和生活。
直到有一天,陈露终于被她软硬不吃的态度彻底激怒,放下狠话:“你等着,等我把你的许幼怡抓来,让你死心。”这一句话让她一下子绷不住自己,露出担忧与愤怒混杂的表情,如果不是手脚束缚,她早就跳起来把陈露痛揍一顿。但是显然她的举动让陈露意识到,其实严微只有一个弱点,而她陈露本来早就应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