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课老师拖堂了,这给了蓝山不下楼找柏舟一的理由。
课间十分钟,拖了两分钟,上下楼两分钟,就剩六分钟。
六分钟有什么好说话的,不如补觉。
蓝山想通了,打个哈欠,理直气壮地在桌上趴下了。
就在他要睡不睡时,教室的喧哗声忽然剧烈起来。
蓝山心下不妙,产生种隐约的预感。
他仍趴着,耳朵却不自觉竖起来,捕捉到门口一男一女的声音。
“你也去看了烟花啊。”他听出女声是李温晴,借柏舟一笔记的文科第一,她带着笑和谁说,“我还以为理科第一会待在教室做题。”
预感成真,蓝山心中咯噔一下,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更不想面对柏舟一。
门边,柏舟一说了什么,没听清,李温晴又说:“找蓝山啊……蓝山,有人找!”
蓝山趴在桌子上,安静如鸡。
“他好像在睡觉。”李温晴说,“你有急事吗?”
柏舟一说:“有。”
撒谎。
蓝山闭着眼,心中忿忿。
你的急事就是急着偷亲你十年兄弟的嘴唇吗?
“这样。”李温晴笑下,“那我去叫一下他。”
“麻烦。”柏舟一礼貌点下头。
李温晴走过来,轻轻推下他肩膀,说:“蓝山,柏舟一找。”
这下蓝山可不能装没听见了,他揉揉脑袋,装作刚醒的睡眼惺忪,慢吞吞起身,顶着所有同学八卦的视线,往门口走。
柏舟一看着蓝山低气压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你不要过来啊”的抗拒气息,细微抿下嘴。
虽然不后悔,但昨天确实是他冲动,要怪只能怪站在楼梯底等蓝山时,身后走过的那对情侣,他们窃窃交谈着,声音里压着害羞,却又坦荡地展露爱意。
女生说,你知道吗,今天放的烟火叫槲寄生。
男生笑了半天,问,你想干什么。
两人嬉笑着走远,柏舟一仍在原地,低着眸想,负责购买烟花的组织部,一定出了有私心的采购员。
级长可以顺藤摸瓜去抓早恋了,或者早恋预备役。
柏舟一又开始想数学题了,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把最奇怪的思想压在数论方差不等式之下。
但一切警惕的防御又在蓝山抱着大小包被人潮拥过来的一瞬间崩塌了。
你想干什么?
有人轻轻问。
没想干什么。
只是当你和喜欢的人同时站在槲寄生下,接吻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再不愿面对,蓝山还是走到门前。他看柏舟一就想到烟火,只能错开眼,还没张口,就听柏舟一说:
“又要走?”
整个教室看着,过于晦涩的对话整得蓝山头皮一炸,他感觉身后同学眼睛炯炯有神,看八点档似看向他和柏舟一,柏舟一毫无察觉,仍平平看着蓝山,逼问说:“嗯?”
蓝山抓住他:“去外面,去外面,别挡着路了。”
柏舟一顺从地被推出去,两人到走廊尽头,蓝山才开口。
“什么叫又要走。”蓝山摸着头,没好气说,“是又要去训练。”
“哦。”柏舟一说,“被我亲了就忽然就要训练了。”
“……”蓝山汗毛都耸立起来了,柏舟一话语间充斥着破罐破摔的爽快,蓝山接不住招,一巴掌拍在柏舟一肩上,“瞎说什么。”
柏舟一说:“不是躲我吧?”
“有什么好躲的?”蓝山说,“我什么都没干,我又不心虚。”
“不和我吃早饭。”柏舟一说。
他咬死不放,这个点过不去了。
蓝山终于抬眼看他,柏舟一神色一如往常十年。
“......说真的。”蓝山叹口气,“做朋友不行吗?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
“是朋友。”柏舟一说。
“朋友不会接吻。”
“嗯。”
“……也不用这么坦诚,现在是真的尴尬了。”
柏舟一说:“别尴尬,只是喜欢你,关系还是朋友。”
他这一套理论体系完整但毫无理由,蓝山被打懵了,半响说不出完整句子:“你这样......你这样......很没有逻辑啊!”
柏舟一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指责“没有逻辑”,他很快速地笑下,说:“还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蓝山忍不住叹气:“你看,这样真的别扭,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偏要改……”
“没有改。”柏舟一说,“我不是从昨天才开始喜欢你,以前的相处方式,也是喜欢你才有的相处方式。”
蓝山麻了,他彻底被柏舟一整怕了,这简直是他最担忧出现的情况,他扶额说:“可以了,再说我要怀疑人生了,我也没在哪里做得不对吧,我除了长得帅了一点也没做其他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