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士兵,在靠近城楼的地方砌了一个一丈方圆的池子,引了附近的池水来。然后倒入大袋食盐,此时附近的民居都将烧好的滚水送过来,按吩咐用尽量薄的容器装着,放入池子中,池子里很快满满当当都是各种装满滚水的容器,容器里的水很快降温并开始结冰,此时两轮进攻已过,天色将暗,大军休整。林飞白下令士兵们站在城楼台阶上,一个接一个接力将水罐送上城楼,如此节省人力,再从城头上泼下去,不过半夜,便在并不是特别严寒的湖州,冻出了冰墙,再将冷油泼在冰上,苍蝇都站不住脚。
之后林飞白下令两组守夜一组休息,务必保证每个人的休息,敌众我寡,之后还有不断的坚守战要打,体力必须及时补充。
他自己没有休息,下城楼去看征兵情况如何,刚下城楼就看见百姓排成了长长的队伍,送寒衣,送鸡汤,送吃食……一辆辆大车赶来,连带很多精壮护卫,是湖州商会,在最短时间内,募集了大量物资,并将各家的护卫整合,直接编了两千多人,送了过来。
湖州商会的女会长张夫人叼着个烟杆玩具,斜眼看了林飞白一眼,她和文臻关系好,自然也隐约知道一点这位神将之子,青年侯爷和文臻那点隐秘的牵绊,此刻她当然不会说什么。却对林飞白道:“都尉你气色不佳,赶紧休息一会去,这里的护卫我们已经编好队,按照能力和擅长分了组,黑队善射,蓝队善搏击,红队善轻功,黄队善内功……您按需使用便是。这些大车里有被服,有各家储备的少量武器,有干粮、火油……”林飞白听她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都插不上话,张夫人说着说着,还抢起权,道:“这些护卫和物资我都最熟,也最方便指派,还请都尉派我一个头衔,随便什么,小队长之类的,让我管着这些人,上城楼也给大家伙儿助份力……”
林飞白凝视着这位头发已经微苍的小脚妇人一会儿,回头吩咐亲兵:“护送张夫人上城,请张刺史给夫人安排实职。”
张夫人眉开眼笑地去了。林飞白继续往城内走,看见征兵处每处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征兵处、各处茶馆、街道之上,还有随云书院和州学的无数学子教授,有的在慷慨激昂鼓动百姓保家卫国,有的在奋笔疾书卖字画求捐军资,有的直接在征兵处桌子后面排队。
旁边店铺忽然有人被赶了出来,是个粮店,店主的声音传出来:“不卖!粮食不卖!你们什么人!劝我涨价?什么居心!”
“劝你挣钱还得罪你了!”
“没看见上头的告示?没看见外头的大军?这时候联合哄抬物价你揣的什么心思!告诉你了老子不卖!老子这些粮要捐!滚!”
林飞白一个眼色,有士兵冲过去,将那个唆使他人联合哄抬物价的人押了下去。
一群半大小子冲进了排队队伍,被征兵的人赶出去,骂道:“小孩子捣什么乱!回家去!”便有孩子不服气地尖声嚷:“我十二岁了!可以上城了!”
“战场不是儿戏!”
“我要守卫湖州,也不是儿戏!”
林飞白久久伫立。
于午夜飞雪之中,心中热潮翻滚。
文臻在湖州三年,不仅造福桑梓,还培养了多少人才,更重要的是,她为这个城池注入了最新鲜最活力的血液,为湖州赢得了勃勃奋发,于万军之前也不改心志的勇气和生机。
在最要紧的年节,在突如其来的大军之前,湖州没有骚乱,没有打劫,没有囤积居奇,没有哄抬物价,没有富户逃城,没有民心慌乱,有的只是全民动员,不计私利,万众一心。
这样的城池,谁忍令其被践踏于马蹄于战火之中!
他又去了临时训练营,发现那些接受临时战时培训的百姓们,很多居然都对队列和基本作战武器有所了解,一问才知道,文臻在湖州时,每年会举行免费的团练,邀请湖州青壮参加,团练的内容就是日常训练,骑射之类,湖州百姓很踊跃,一来免费吃住有补贴,骑射还很有意思;二来还会举行毕业竞赛,成绩出众可以直接选拔入湖州军,所以湖州很多青年,都参加过这样的团练。
林飞白至此已经无法感叹了,心中涌现浓重的感激,和更多的决意。
决意要守住湖州,守住这个耗尽文臻心血的可爱的城池。文臻一定猜得到湖州可能面临的局面,她和燕绥一定有后手,他只要帮她守住就好!
他转身又上了城头。
富户家丁已经换下白日作战的士兵,在城头守卫。
有无数的百姓,连自家新建的房子都拆了,送来砖石;还有很多人把自己家的铁锅都送进了铁器作坊,铁器坊炉火日夜不熄,紧急赶制武器。
还有很多人自愿编成民队,在城中巡逻,发现有任何不法事或者可疑,便上报官府拿下。
叮叮当当和急促脚步声日夜不绝。
城外,唐羡之披着大氅,凝视着黑暗中的雄城。
发现城头在浇冰之后,联军没有休息,立即进行了第二轮的攻城。
唐羡之微微蹙着眉头。
安排在城中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