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的仓皇而逃带走了蓬勃生气,屋子一瞬间安静下来,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
司正卿没有回答宋云的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心爱之人不得亲密接触这样完全不讲道理的条例,如果真要他评价,作为刑部侍郎的他一定会有失偏颇。
不光因为宋云,还因为这条例最早的“受害者”、因此病逝的父亲。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司正卿不愿回忆,索性也不再想这个问题。鹰刚刚离开,等待回报消息还要段时间,他难得清闲,随手从书架上拿出本书册,想要打发时间。
这书册没有封面,翻开第一页就是张男女赤裸着身体、下身紧紧纠缠的插画。身体肌肉的纹理、散落衣衫上的褶皱、男子额角细密的汗珠和女主泪水涟涟的双眼,活色生香的画面跃然纸上,衬出画师画功手法之高。旁边还配着首淫诗:无赖虬首探玉沟,潜入春池肆意游。伶俐龙茎通潭底,缠绵花蕊绕枪头。玉蚌翕合翻红肉,狂蟒起落卷白流。怜惜风雨摧折地,龙涎遍施作情酬。
“枭。”
“主子,您找我?”
枭“啪”地一声将窗推开,蝙蝠一样倒挂着,探出半个脑袋。
“你这个月的俸禄不用领了。”
枭听了立时一声哀嚎:“别啊主子,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你觉得我不懂,还是我不会?”
司正卿冷着脸把画册丢向枭,枭连忙一个翻身从窗楞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接住。
“上次收缴来的违禁书册还有多少,统统处理掉。”
“啊?主子,不用这么残忍吧,这次收来的可都是绝版”
“那就别再让我看见!”
“嘿嘿~我知道了!谢过主子!”枭挤眉弄眼了一番,好奇道:“真的不看看吗?”
“”司正卿也习惯了枭的没脸没皮,回身重新拿了本正经书,慢悠悠道:“纸上谈兵不如身体力行。”
“主子,您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没有媳妇。”
“那还不去工作?”
“现在立刻马上!”
枭眨眼间消失,唯有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走了还要吵得人不得安宁。
司正卿被他的大嗓门闹得头疼,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只好回府邸看看有没有新送来的文书需要他处理。
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
刚上马车,司礼礼边喊着他边小跑着靠近,踮着脚从车窗递过一个橙色荷包。
司正卿不明所以地接下,扬眉等她解释。
“我看嫂子都没有荷包,不如趁此机会送她一个吧?”司礼礼满脸都是骄傲:“这可是圣上赏你的绯云锦,见你用不上,我就托人做这么个荷包。”
绯云锦,千金难买的料子,寻常人家连做衣服都舍不得,她倒好,直接用它做荷包。
她喜欢便好。
司正卿凶虽凶,宠妹妹还是比旁人厉害些。
“这荷包你怎么不用?”
橙黄色的荷包如一团暖阳,在司正卿手中被抛起接住,这颜色倒是和宋云平时爱穿的颜色搭配。他仔细端详着,生怕这荷包有什么问题。
对于怀疑自己的兄长,司礼礼冷哼出声,很是不满:“我是见嫂子喜欢这个颜色,才特意挑了这匹布,而且这布料连名字里都有云呢!你别不领情!”
没想到这小丫头对自己嫂子这么上心。
司正卿缓下面色,将荷包放进怀里:“改日给你带景芳斋的糕点。”
那景芳斋的糕点每日只做一百个,不早起排队根本抢不到。
司礼礼听了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这次真是托嫂子的福!”
说完司礼礼蹦蹦跳跳地进了门,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云片糕、玫瑰团子。
将她念叨的糕点都记下来,司正卿摇头叹气,还真是没长大。
不知道那些糕点宋云爱不爱吃,得让枭多买一些。
“对了哥哥!既然是送心上人,你不如再用心点儿,绣上嫂子的名字,也更凸显你的心意啊!”
司礼礼不知何时折返回来,从大门处探出个小脑袋瓜,冲他喊着。
绣字?
要不是司礼礼离得远,司正卿早就上去给她额头来上一记让她清醒。堂堂男子汉穿针引线,岂不让人笑话?
不过想了想宋云如果带上自己送的荷包,那荷包上还有自己绣的字觊觎宋云的人也该心里有数。
于是司正卿竟然真的开始思考绣字的可能性,虽然在此之前他连针线都没碰过,那握弓拿剑的手一堆厚茧,能不能纫针都是个问题。
但是司正卿这个人啊,送东西,就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
于是当宋云收到司正卿送来的荷包时,着实震惊了一番。
她偏爱暖色的衣裙,尤其是橘色与鹅黄,这荷包颜色不光搭配,摸上去又软又滑,让人爱不释手,一看便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