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那块给了那个副官。
老贝克因为扎针太多次咽了气,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烂得不成人形了。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觉得,老贝克扎的那种液体如果够浓的话,应该也能杀死那个“客人”。
我和那些孩子一起训练。有一个女孩子,叫玛格丽塔的,在我们里面能力强度是垫底的——她的特异能力是能凭空变出最好吃的小饼干,每次都会分给我们大家。
在生日前一天,我央求玛格丽塔做一点巧克力注心的小饼干,作为十岁的生日礼物。这种小饼干很耗费精力,玛格丽塔每次做完都会很虚弱,但她那天还是做了。
和他们相比,我的那一点特异的能力,好像也没有那么特殊了。
他死了,如同我在使用针头的时候在心里尖叫的一样:
显然我还需要教育。于是,那个按道理上讲是我生理父亲的男人,在组织里面亲自训练我。
我的“特别的”能力,可以让我在特定的容器里面凭空制造出我理解范围之内的药物。
很多人在我手里做出来的药中死去——他们却称呼我为“下水道的小麦琪”。
小饼干比食堂的营养餐好吃很多。大家在训练的时候,也会让着她一点。玛格丽塔很喜欢我,说我像妹妹一样,每次都会给我多分一两块饼干。
当那些人,包括玛格丽塔,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当父亲摸着我的脑袋、夸奖我“做得真不错,我的小铃兰花,我就知道你能做到”,并将一枚铃兰花式样的戒指套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除了饥饿。
你为什么不哭呢?那个男人——或者更准确来说是父亲问道。
药、药、药。
不过,我改变了针管内的药物的成分,她没有成功。那之后我便断了她一天的药,母亲从此便不敢对我逼迫太过分——只要不断了她的药。
我讨厌药。
眼泪是有理由也有意义的,我亲爱的孩子,他说,很多时候,这可以让你不至于显得像异类——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漂亮地落泪,这种技能总是很有价值的。
如果我不够强的话,那么父亲为什么要接我回来呢?
六岁的时候……还是七岁?记不大清了,母亲的一个“老顾客”看上了我。
转折发生在八岁的时候,大概吧。可能是我和母亲卖出去太多的药,影响了当地黑帮的生意,有一天一群人闯进鼠洞,带走了我们。
要是这根针,能像杀死隔壁鼠洞那个老贝克一样,杀死他就好了。
把恶魔叫做贤者麦琪,是不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母亲哭天抢地地高喊“我的小麦琪”,我却没有掉眼泪——于是那个男人又给了母亲一个装着一大笔钱的箱子,母亲这才止住哭声,心满意足地离开。
那些人掀开麻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狐狸样细眉细眼、脑袋上有缝线的亚洲男人,正在对我微笑。
没有哭泣的理由,我回复他,也没有意义。
母亲用我的能力赚了很多钱,她自己也不用去外面买药了。不过她很怕我抛弃她,有一次甚至试图给我注射那种药,想以此控制我。
好饿啊,那个时候我这样想。
然后,那个男人要从母亲手中带走我。
那一次赢的是我。因为我总是给父亲的副官提供药,他很怕我死掉,就提前一周告诉了我这个精英选拔的规矩。
我也没有吃饭。
那里有很多身怀特异能力的孩子:有的能够将自己的关节在战斗中自己脱臼又接上,能在近身缠斗中让敌人无法防备;有的能够喷火且不被火伤身;有的能够从手里发出冲击波……还有一些,不过我都忘记了。
母亲的神色变了,原来那也曾经是她的恩客。
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我们分享了小饼干。不过我突然发作了肠胃炎,一块都没有吃掉。
不过,我并没有听漏掉母亲走出门后,外面传来的枪声。
但我知道,我不是她的妹妹。玛格丽塔的长相偏向印度人,黑眼黑发,但是眼睛比我大,头发比我卷,五官比我好看很多。
那个满脸横肉、一张嘴就露出一口黄牙、喷出死老鼠气味的男人掰开我的腿的时候,我用母亲往胳膊上扎的残余的针头扎进了他的脖子。
那天我挨了母亲一顿打,因为她失去了一个发霉面包的供应源。不过坏了母亲几次生意之后,她也渐渐明白,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这使得我变成了某种“特别的”存在。
我知道了母亲以前是在赌场工作的,她怀孕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母亲被那个男人带走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逃走了。
“多吃点啊,小麦琪,”她微笑的大眼睛亮亮的,“以后要长得很漂亮,还要高高的、很结实,这样就不会受欺负了。”
在十岁生日那天,那个男人把我们叫出来,在他面前排成一排,告诉我们说,我们中间只能活一个,成为我们这些人中最后正式入选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