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巧算。一个计划一项计谋,无论它多么精密,毫无破绽可寻,也往往因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招致失败。总兵府之中,被帝王易容成校尉的总兵大人,在和妻子交欢之后,竟然血气畅通,把帝王点的穴道给解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总兵缓缓睁眼,只觉浑身上下腰酸背疼不已,又见一名女子睡在身侧,猛地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记得自己在金香楼喝酒,而九爷突然出手打昏了自己,那一瞬间,原以为自己要死了。
摸摸身上热乎乎的,还有心跳之声。只是这胸前衣衫敞开,有几分凌乱,轻轻拉开被子,吃了一惊,下身光光的一丝不苟。慌忙抓来衣物穿上,又爬下榻去,准备穿好鞋袜。
许是响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女子,她轻“嗯”了一声翻转身子:“你醒啦?”抓不到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直望那人背部。总兵错愕,不由怔在了原地,苦笑道:“姑娘,我该回去了!”
妇人点头:“好……”才起个头,乍闻那人声音,只觉娇躯一震:“老……老爷?”对于丈夫的声音,她从来不陌生,虽然聚少离多,但却深深印在了心中的最深处。
那人虎躯也是一震,猛地回头,见了榻上女子,竟是自己的娇妻,嘴巴张大:“夫……夫人,你怎么在这里?”还当这里是那金香楼。
妇人愣住了,眼前这人哪里是丈夫,分明就是九爷,上下瞧了一眼,不过论身形,又比九爷魁梧得多,重要的是他那声音,不免有所怀疑,顺他的话答:“这里是我家啊!”
“你家?”那人骇然,仔细一想,和夫人乃夫妻,她的家不就是自己的家么?难道这里是自己的府邸,左右顾盼,心下甚喜:“原来我回来了,哈……”就要笑出来,心又一疙瘩:“小九呢?”仔细观察,此处竟是平常九爷居住的厢房。
不见九爷在,却是自己和妻子同眠榻上,不明其中之理,小九为甚么要这么做?他这样意欲何为,无论基于怎样目的,都要问清楚,凝眸转望妻子:“小九呢?他现身何处?”
那妇人错愕:“小……小九?”心忖:“你不就是吗?”但见其神态又不似作假,料来其中必有古怪,便问:“还记得你是谁吗?”
那人好笑:“夫人,本官又不糊涂,我当然是你的丈夫!官拜总兵,管理应、寰、朔、云四州,此乃王子数月前所封,你我才移居此地不久。”妇人听了,双目圆睁,直把个娇唇直捂。
偏于这时,门外有家仆来唤:“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这么一嚷开,那妇人回神,清了嗓门高声问:“何事如此惊慌?”仆人回禀道:“夫人,汉军攻占了州城,正往总兵府杀来,听说马大人已被他们活捉了去,夫人,您还是快逃吧!”
总兵大怒,一拍桌子:“放屁,寰州城固若金汤,敌人怎么杀得进来,而且没有一点声息?”那仆人解释道:“听说是老爷,他亲自迎接敌军入城……”话未了,那总兵怒气冲冲冲出去,踢烂那扇门,一把将个仆人抓过大骂:“你放甚么臭屁,你家老爷我明明就在这里,敢诬陷我通敌卖国,你不想活啦?”
仆人畏缩,颤着双眼仍是瞧清此人面貌,欲哭作求道:“九爷,您就不要跟小的开玩笑啦?”总兵一愕:“你叫我甚么?”仆人大着胆子道:“九爷啊,您是老爷的亲信不假,但如今老爷……”总兵未及听下去,速放了家仆,连错几步,转望妻子:“夫人,你看我是谁?”
那妇人忸怩,面上一红,不好作答,心中当然希望眼前这人是他的丈夫,毕竟早上做的事太不光彩。如若老爷得知,不晓如何大发雷霆,说不定休了她。只是这人除了脾气之外,浑身上下又有那点像丈夫,想着不由入了神。
总兵不闻妻子答话,疑窦渐生,瞥见一旁有面铜镜,当即直奔过去。映照下吃了大惊,镜中的人模样于九爷分毫不差,虎躯颤退,只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记得当时喝酒,然后被小九打晕,“对对,一定是这样!”他听说汉人有一项本领,可以把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变成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叫易容术。
心下胆怯:“难不成小九也学会了此术,趁打昏自己之际将身份调换,而那个通敌卖国的人,竟是九爷!”越想越不敢信,自己待他那是何其好,有福同享,有女人……念及此处,回眸横了一眼妻子:“难道他们……”不觉懊恼起来。
他两手抱着头,突然望面上一扯,人皮面具随之而落,复他本来面目。妇人与那名仆人瞧得惊异,嘴巴张的差不多连嗓子都干了。
总兵扫视他二人一眼,忿然跑了出去。妇人面色惨白,心下凄笑一声,不知是喜还是悲,身子一软,颓废在地。
总兵奔出院中,听得步履声响,遂改后门走。出了府邸行至街上,走了片刻,正要拐弯之时,徒听前头传来一声疾唤:“二哥!”总兵恐被发现了踪迹,掉头就走。
哪知那人赶上,大手一把搭在他左肩上,又唤一声:“二哥,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走啊?”总兵糊涂,四下望了一下,回头问:“你是在叫我吗?”却见眼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