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猝不及防,想不到此人如此狡猾,竟拿自己作人质,欲要反抗,已然无力。忆起先前,自己率军搜索城内,眼见就要冲入府衙抓那州官治罪。
岂料一人不知从哪冒出,一搭他肩头叫声:“进弟啊,人不是这样抓的。”刘进吃惊,以他的功力,有人出现在他身后竟然不知,这是何等骇然之心,一回头看见来人,面色又是一变:“你……”
“怎么,不认识了么?”那人勾唇轻挑一笑。刘进摇头:“不是!”只说,“哥啊,你怎么又把这劳什子给带上了呢?”原来帝王下了城楼之后,为了便于行事,寻一个隐蔽所在,又将那先前除下的玩意,重贴回面上,然后大大方方在街上行走。
此刻笑道:“弟啊,抓人得动脑筋,思法子,似你这样冒冒失失,大动人马,尚未进得衙门,只怕那大人早已闻讯自后门溜了!”刘进面红道:“哥哥说的极是!”心一急问去,“那我该当如何?”
帝王笑道:“你啊不妨先将府衙给围起来,派人守住各路通口,然后再领人入府逐处搜查,敌人若有阻挠,你大可依势而断,或捉或杀或剐,悉随你便。”
刘进了然,谢道:“臣弟遵旨!”又见兄长离去,追问:“哥哥这是欲往何处?”帝王头也不回,伸手略挥只说了一句话:“去总兵府逛逛。”
此番思来,悔有莫及,怪只怪自己不问问清楚,辨明真假,就一味深信,才招致此厄。
又见随身士兵汹涌奔来,执矛仗刀,摆开阵势,将二人围成圈子,团团戒备。总兵虎目游移,步履随走,按着个王爷为质,欲要寻路出城,到离寰州最近的朔州搬讨救兵,一举杀回,报仇雪恨:“让开,都给我让开!”似疯欲狂怒吼着。
忽闻一人嚷叫:“总兵大人,快救救我,下官……”总兵闻言,寻声抬头一望,却见西街巷里,多兵集处,一位州官被两名士兵押解着,州官不得自由,伸手只冲这边乱招呼,盼大人能救他一救。
总兵欢喜:“是马大人!”要过去相救,不料士兵长矛相向,阻了去路。这总兵大怒,忿然一声又忍下气来,观了靖安王一眼,心下计动,手捏紧其咽喉催道:“快下令叫你们的人放了马邑马大人?”
刘进的喉咙被他这么一捏,险欲窒息,微喘息道:“你做梦!”总兵来气,指上一用力:“放是不放?”刘进但觉喉咙干渴不已,跟着鼻塞头晕,呼吸甚为难受,就想立即昏死过去。
一众士兵投鼠忌器,眼见王爷面色惨白,已浑无半点人色,他仍在宁死不屈,不禁动容,有士兵胆气徒壮,叫嚷道:“要我们放了这厮贪官可以,但你不许伤我们元帅分毫。”
总兵一听,喜出望外,唇颤:“甚……甚么?此人是你们的主帅?”有些难以置信,不由多瞧了刘进几眼,无论是左看右看,抑或上看下看,此人除了斯文,透着一股子儒生书卷味外,又有哪点像个领兵打仗的将军,更何况是三军主帅。
若不是身处险境,真想开怀大笑出来。无论士兵所说是真或假,眼前这人都是个宝,他要好好利用一番,弃之可惜。
士兵见此人深不以为然,迟疑了一下,便道:“元帅不但统领三军,而且更是我皇陛下最宠信的弟弟,位封靖安王。你若识趣快将他放了,不然打到你老家去,教你们这些蛮夷断子绝孙。”
总兵又吃了一惊,回望王爷一眼,又上下端详一番,眼露异光:“你就是梁萧那小子的左右手,姓刘名进的靖安王?”
刘进心下叫苦,天底下怎会有如么蠢笨的人,笨到落入敌人手里还自报家门,以前二哥骂他傻,自己也曾一度认为自己真的很傻。万没想到,有人比他过之而不及。
果听那总兵阴声笑着要挟道:“若想你们的元帅兼好王爷安然无恙,即刻将马大人给放了?”刘进极力喊出声来:“不……能放!”总兵气怒填胸,狠狠踢了一脚王爷:“找死!”刘进呼吸难受许久,腿脚被总兵踢中,膝盖一酸,不觉跪下地去。
总兵趁机将王爷双手反按于背,士兵们惊慌不已,想刘进堂堂千岁之躯,公然被一位敌军总兵踢了一脚,便无还手之力。别说丢人,就是看到了也心有不忍。士兵不愿看王爷受辱,想也不想,就去把那马大人给放了。
刘进清咳嗓子,很是难受,这厮真狠,指深入咽喉肉,他若再用力一点,只怕脖子都会被他扭断。王爷脾气倒也倔强之极,不顾个人生死,硬爬起来劝阻士兵们不要理他,军事为重,哪知却迟了一步。
州官马邑一得解脱,立即奔走过来,见刘进要起身,怨先前逮捕之恨,他一肚子火,狠起一脚,往王爷胸口踹去。刘进不防,待脚印落实,只觉胸口一闷,便冲后摔倒。马邑玩兴大起,想再补一脚,那总兵阻止道:“够了!”马邑一怔,不觉泄下气。
士兵们怒火焚身,岂容这些人把元帅当猴耍,个个执利器上前,扬言道:“姓马的,你别太过分,我们已依你上司所言,将你小命给饶了,速速归还元帅。”
总兵将刘进扣回手中,命令一众士兵道:“别天真了,这么好的一张王牌,我岂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