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不问自取就是偷。你走后我付了钱,所以这杯算我的。”
邺蛟哑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那我还要赔给你了?”
宿枝看他表情不好,并不意外地说:“你知道什么了?”
邺蛟反问他:“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说罢他侧过脸,声音低沉了许多,有些不耐烦,“那你为什么还要费力救她们,左右都是要死的。”
宿枝平静地说:“能救一个是一个,这世道错了,人要是不做点对的事情,就要从里到外都烂了,而哪里烂了,就要从哪里救。也许一时之间改不过来,但慢慢改总比放任不改,闭着眼睛当作不存在来得好。”
他说到这里,走到邺蛟的身后,揉了揉邺蛟的头发,说:“人和人之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但总有人想做对的事,你也不能因为错的人,便斜视对的事。”
邺蛟不觉得他说得对,在他看来众生都有欲望,只是分大小多少。而欲望走偏自然就会成了恶。宿枝的行为在这沉浮的人海中,无异于一块小小的石子。投入水中,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沉闷的“咚”,并不会迎来什么,改变什么。
奎可能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只是靠在树后,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试着插嘴。
日子就这样过着。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邺蛟对宿枝越来越感兴趣。可因为之前小镇的事,他虽是跟着宿枝,但从不会插手宿枝要做的事,不管宿枝是做什么,又要弄出什么乱子,他都不问不管,只静静地看着。直到宿枝回到了远山,因为担心越河尊会发现自己,他扮作寻常人跟在宿枝身后,有意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想薄辉说过,越河尊是个规矩很多的人,脾气也不好。
这点宿枝在入门之后就感受到了。
这次外出归来,宿枝带了奎,带了邺蛟,邺蛟和奎临近远山前一天有些紧张,因为害怕被越河尊赶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扮作了宿枝的小厮,像是左右护法一般,将宿枝夹在中间,守着他寸步不离。
瞧那亲近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只紧跟着母鸭子的小鸭子。
远山之中,青藤落下,露出了一个身形妖娆的女子。
那女子有着一张妖艳的面容,不太爱笑,冷着脸的时候凶得跟宿枝一模一样。
不多时,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了她的肩上,很快变成了一个五官秀美的男子。
两人就堵在山门下,一起看着宿枝,宛如不认识他一样。
接着没等奎说什么,她们忽然动了起来,一同挤了过来,一个去拉奎的衣领,一个去扯邺蛟的衣领,两双圆滚滚的眼睛同时对着这两人的衣领,活像是他们的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
奎见此吓了一跳,啊了一声。
邺蛟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与青藤一起往衣下看了一眼。
宿枝知道他们的意思,有些不耐烦。他一把拉过邺蛟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邺蛟拽到了自己的身侧,问他师姐青藤:“你这是在做什么?”
青藤惊了,大喊了一声:“师兄!你来!”
青藤和蓝蝶一边喊,一边往山中跑。
看到这一幕,邺蛟只觉得他们与自己想的不大一样。
望着他们的背影,宿枝有些无语,带着邺蛟和奎往里走去。
远山之中,听说宿枝回来了,一群人围了上来,等看到邺蛟和奎,白牛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越河尊因为有外人在,没有如平日那般跳脱,故作深沉地问宿枝:“你还记不记得你出去之前,为师是怎么和你说的?”
宿枝想了一下,不以为意道:“不让我离山。”
越河尊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做的?”
宿枝理直气壮地说:“走了!但有听你的话,没回过上京。”
越河尊嘴巴动了几下,看似想骂人,可考虑到一旁的奎和邺蛟,又咽下了嘴里的话,转问:“这个山魅是怎么回事?”
宿枝说:“你告诉我的,要我教人向善。”
越河尊嘲讽地哼了一声,扭着头问奎:“你向善了?”
奎知道越河尊的厉害,上前一步,客气地说:“一心向善。”
越河尊不信:“他是怎么说服你的?”
奎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一脸平和道:“要么向善,要么死。”
越河尊气笑了,便转向另一个人,问邺蛟:“你又是怎么回事?”
邺蛟傲气惯了,怎么能容忍越河尊来质问自己,因此不管越河尊做什么,他都是冷冷站在宿枝身后,根本就不理越河尊,最后看越河尊气红了脸,他才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他使了阴损手段,我怀了孩子,只能跟过来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了一段很繁杂的过往,省略了太多重要的细节。
从表面上的意思来讲,这句话没说错,从内里去分析,这句话也贴题,只是这句话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