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场决斗,至少,你现在不会如此痛苦。”
郭长歌说完仰头干了一杯,拍下酒杯,神情痛悔。成乐也慢慢喝了一口,苦笑一声道:
“再也见不到晴儿,我难道不会痛苦吗?这件事根本没有两全之法。你的办法我父亲至少还有拼胜的机会,可若按晴儿的办法,她就永远得在她的仇人身边,被当作取血的工具……”
“话不能这么说。”
成乐叹了一声。
“这话是不该我说,可事实如此。昨天我们离岛前,你说那是最好的办法,我现在有些理解了。”
“不。”郭长歌摇头,“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就算有,想不到就没用啊。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所以……我或许不该恨你。父亲也让我不要去憎恨任何人……”
“不,你应该恨我,我的确错了,我对不起你……”
成乐看着郭长歌,轻轻叹息一声,片刻后移开视线又去饮酒,边饮边道:
“如果我父亲还活着,你让郭愠朗去找,岂不是更让他放不下。那场决斗岂非就没有意义了?”
郭长歌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父亲真的还活着,那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这样不计后果,可一点都不像你。”
郭长歌移开视线,不作回应。成乐接着道:
“或许是因为我并不了解真正的你……”
“毕竟真要说起来,我们认识也不算久。”
“了解一个人又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只有当你了解了那个人的时候,才会知道。”
这句话之后,是良久的沉默。郭长歌微微低着头,眼睛看着桌上被手指拨动旋转的酒杯,神色间满是愧疚,又似有些忐忑。而成乐侧着头,看着窗外远方的灯火,神色间除了挥之不去的痛苦,又似有些许困惑,些许纠结。
忽然酒壶被提起,见状郭长歌停止拨动酒杯,抬眼看向成乐。成乐给他倒满一杯。
“来,陪我醉一场。”
“好。”
*
醉,大醉!
两人分别被曲思扬和温晴搀回了客房,都倒头就睡。但不一样的是,第二天成乐天未全亮就醒了,而酒量更差的郭长歌却一直沉睡。
床上,曲思扬侧躺着,一手放在大腿上,另一手托着头颈,面带笑意,看着身边的他。她已经这样看了他很久,她觉得自己能这样看他一整天都不腻。
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她才更加意识到自己多爱他。她想象着未来,那份期待让她既兴奋又害怕。现在她心想,他酒量这么差,在那个特别的夜晚,他最好不要喝太多。
想着想着,红云笼上面颊。那时以来,他们已同房数夜,却并没有肌肤之亲。曲思扬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放荡,男人有需求才会有妓院这种地方,而身为女人她知道,女人的需求大概并不比男人小。当然寻欢作乐是另一回事,但与自己相爱的人合为一体,在她看来是这世上最纯洁,也最美妙的事。
“笃笃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曲思扬一跳,她猛地坐起,脸更红了。郭长歌终于也被这敲门声和曲思扬的动静吵醒。
他头痛欲裂,起身后看见曲思扬和百生在门口交谈。
“现在吗……”
只听见曲思扬说:
“好,知道了。”
她转身看向郭长歌,神情悲哀得像是发生了最最不幸的事。可她的反应又十分平静,不像她平日的作风。
难道……
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不幸?
*
昨晚郭长歌并没有对成乐说很多,但该说的都已说了。
作为罪人的痛苦与忏悔,作为朋友的不舍与陪伴,郭长歌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需要表达什么,才有可能让成乐就算不原谅,但至少不会想着再也不见他。
虽然成乐没有明确说自己会不会离开,但话都在酒里,推杯换盏间,郭长歌已经明白,他绝对不会离开。
可是……
“为什么?”
成乐和温晴已经拿着行李来到酒店门口,面对郭长歌劈头盖脸的一问,成乐十分困惑,因为昨夜,郭长歌表现得明明像是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但此时他却像是十分意外,而且还很生气的样子。
看到成乐疑惑的眼神,郭长歌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解释道:
“我……我是说,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你这不是来了吗?”
郭长歌看着成乐,他想不明白,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成乐明明已经肯原谅他。
“可是我……”
郭长歌的话没有说下去,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向温晴,她在成乐身后,正与曲思扬亲热地抓着对方的手,依依不舍,互道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