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厉家”这两个字的瞬间,郭长歌便明白了。
“这就是你想听我说的事,去厉家?”
“是你告诉我们那位厉夫人身有绝症,而且你是以要为那位厉夫人治疗的借口带我们出发来江州的……你应该还记得吧?”温晴问。
“当然记得。”
“那该不会只是个借口,你本就没打算去救治厉夫人吧?”
这话让郭长歌皱眉:
“我当然是真的想救她,可是……”
“那对夫妇到底有没有回江洲我们都不知道,你该去看看的。你不去,我们只好代你去。”
“我是该去看看,如果他们没有回来,我也应该立马去找。可是这事……这事不急啊,凌掌门还有时间,而且七前辈不是还没到吗?”
温晴沉默着,郭长歌接着道:
“我承认你问我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可是这真的那么重要么,竟然决定了你的去留?”
温晴的沉默和冷淡的视线让郭长歌无比煎熬,他又道:
“不多说了,我们现在就走,一起去……”
温晴打断他:
“你去,我们就不去了。”
郭长歌愣住。曲思扬和百生这时终于也发现了温晴对郭长歌的态度有些异常,他们本来一直以为坚持要离开的是成乐。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要离开很正常,温晴跟他一起走也很正常,所以虽然万般不舍,但曲思扬和百生谁都没有开口挽留。
但现在听郭长歌和温晴的对话,竟好像是温晴对郭长歌有什么意见,非要离开他不可。而成乐一言不发,神色间,似乎还有对郭长歌和温晴之间紧张关系的担忧。
这让曲思扬和百生都有些意外,但隐隐之中又觉得这样才对,却也说不出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这样?”郭长歌问温晴,“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们,才想出那样的办法,我有什么错?”
他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句中满是痛苦,甚至怨恨。
他有错吗?成乐还记得他昨晚一直在说自己错了,现在却又是另一副嘴脸,不禁困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郭长歌忽然有些激动地喊道。
曲思扬被惊到了,愣了一愣,随即慢慢走过去轻轻抓着他的手。
“你别这样……”
郭长歌甩开了她的手,瞪着温晴。
“难道只因为我一时间没想到要去找凌掌门吗?”
柯小艾在后面抱剑站立,此时也不禁皱眉。而温晴不知为何,忽然看向她。
郭长歌注意到她的视线,紧接着听她道:
“小艾脸上的伤痕,白天看还是挺明显的。”
所有人都怔住,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说这件事。柯小艾摸了摸左眼下的剑痕,看着温晴,等她解释。温晴却又看向郭长歌,道:
“你本可以为她袪除那疤痕的。”
在场几人更加困惑了,而郭长歌忽然想到了什么,道:
“那天我去向七前辈求教取血之法时,你在?”
“嗯,你敲门时,我暂先回避了。”
“为何要回避?”
“我知道你那时是去做什么的,如果我在,你能开得了口吗?”
郭长歌是去请教取血之法,他要取的正是温晴的血,如果温晴在,他还真未必能开得了口。
“那时七前辈提出教我袪除疤痕之法,我的确该学来为小艾袪疤……可你总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开。”
柯小艾平时看似木讷,但实则内心伶俐,她此时已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为师父说话道:
“小小一道疤痕而已,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他应该在乎。”温晴道。
郭长歌无言以对,他的确该在乎,可温晴此时说起这件事,简直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
温晴看着他,忽轻叹一声,道:
“如果一道疤痕你不在乎,两道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三道四道呢?你心中坚定了远大的目标和理想,却反而忘了自己的初心。如此以往,你不在乎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你就不再是你了。”
“这种话随你怎么说都行,但没什么意义,因为你不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你只是不相信我……”
“或许吧,或许我只是怕我会受伤……”
“受伤?因为我么……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你当然不会伤害我,我相信你甚至会拼上自己的性命保护我。”
郭长歌点点头。
“我会的。”
“但如果有一天你变了呢?”
“我再怎么变也不可能会伤害你,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不可能会动你一根头发。”
温晴凝视着郭长歌,顿了片刻,轻叹道:
“长歌,你很好,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之一。所以,你的改变,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