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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上来吧。”
顾夏重新拿起手边的文件,似乎又要继续工作了,小米见状松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她当然会担心顾夏突然显露的忧心,但她更好奇楼下的那个女人,不知为何,她三番四次的出现都会让一向冷静的顾夏变得心事重重。不过她也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这不是她的工作,小米瘪了瘪嘴巴,拿起桌上的听筒打电话给前台。
可小米哪会知道,当她关上门的那一刻,那扇门的背后,坐在里面的人已经没了那么多小米所看到的平静。那个女人的到来无法不让顾夏分神,手里的资料她已经看不下去了。今天周三,近几周里那个女人频繁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而这周到今天为止,已经是她第三次找来顾夏,这一周她每天都会出现在CouCi的前台,而每一次顾夏都不得不接受她的来访。
顾夏知道她来的目的,但这一次,她依旧无可奉告。
陷入沉思的顾夏忘记了此时此刻她在等那个女人上来,手机屏幕上那个日期让她进退两难了,已经九月二十日了,她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咔嚓——
门被直劲打开,顾夏下意识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个女人忐忑不安的面容,只是这一次她的神情里多了慌张。
“西枣,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次她直接开门见山,看来这次她真的慌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与顾夏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没有多少出入,她依旧是一身随性的装着,敞开的黑棉长衫里,单薄的灰色T恤松松垮垮的扎入短裙的边缘,手臂上随意挽起的袖口看去来算不上平整,松散的盘着卷发,可即使这样简单的搭配,仍遮掩不了她与生俱来的柔媚和丰韵。只是这一次,她已经没了当初高傲而飞扬的神气。是啊,她以为自己掌控所有,一切都是唾手可得的,就好像,那时全世界只围绕她一人在转动,她的确有可以趾高气扬的资本,但现在,眼前的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焦躁与颓败的气味,即使她略施粉黛,也遮掩不住她此时脸色的苍白,薄棉T恤宽大的圆领随着半敞的胸口仓促的起伏,而她十指紧紧攥住手里的提包,使得她手臂上隐约凸显出几处狰狞的青筋,她此时的样子就像极了一个在赌桌上不断丧失筹码的赌徒,这个世界已经开始不如意了,她可即使她意识到自己正一点一滴的失去她所拥有的东西,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一切来得毫无征兆,她无法不暴躁。
“坐下再说,苏夕。”
顾夏指了指办公桌前方的会客沙发,轻叹一口气,站起身子走向储物柜旁的饮水机,为匆匆而来的人倒了一杯水,然后不急不慢的走向沙发。
“顾夏,我知道西枣一定告诉你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来了这么多趟了,你知道我……我,周黍快要离开上海,我必须见她。”
苏夕说话的声音太过着急,甚至这次她的话语会因为发颤而停顿,她不知道她该如何说下去。
“你来找我也没有用,我并不知道西枣的归期,你知道的,若她不想被打扰,谁也找不到她。”
顾夏将手里的一次沉甸甸的性纸杯轻轻的放在苏夕面前的茶几上,她在认真而委婉的向苏夕坦白一个半真半假的事实。但苏夕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呢,若听信了,眼前这个女人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来找自己了。
“西枣和我在一起时提起最多的便是你的名字,她怎么可能不会告诉你。”
苏夕看着顾夏的一脸善意,忍不住扯了扯她苦涩的笑容,低声喃喃自语。她说了什么顾夏没有听清。
“嗯?”
“就算你不愿告诉我她回来的日期,那她现在在哪里,在那座城市,你总该知道吧!”
苏夕的声线突然变得激烈而高昂,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明明八月二十七号那天,她们的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温馨,当她来找西枣时,西枣还是会温顺的依靠在她的怀里听她说话,坐着饭桌旁安静看着她在厨房里为两个人做饭,可第二天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变样了,西枣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只给她留下一条冷冰冰的讯息。西枣为什么要去西藏,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她在讯息里提示的那场即将到来的谈话,她们不是已经在那家街角的咖啡厅里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再谈一次!苏夕以为西枣一时的失踪只是一场为自己精心设下的捉迷藏,她别扭的玩闹只是为让自己更加注意她,关心她,担心她,在乎她。她做的了,她的确做到了,因为苏夕远远不止是更加注意她,关心她,担心她,在乎她那么简单,她开始害怕了,西枣这样邪恶的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已经玩腻了,她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她根本掌控不了即将到来的一切,甚至还有可能会失去。西枣居然如此狠心切断了她们之间的所有联系,苏夕根本找不到她。苏夕已经记不清自己这二十多天来她到底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讯息给那个不知身处何方的人,可她竟然收不到任何回音,从小到大苏夕从没有受过这样无情的漠视与冷落,她应该停止她卑贱的寻找和担心才对啊,既然有人如此的轻视她,